个小小的墓碑,上面简单的写道:爱子之墓。
林蕴初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一颤,顿时觉得自己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面对,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发现他预备说给白星尔的那些激励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都是废话,换不回他的孩子。
"为什么带我过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白星尔忽然问道,"谁告诉你孩子有墓的?"
林蕴初扭头看向她。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似的,只剩下了无言以对。
白星尔深吸了一口气,将林蕴初怀里的向日葵接了过去,然后走到墓碑前,把向日葵放下。
"宝宝,爸爸来看你了。"她如此说着,跪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林蕴初手一抖,顿时握紧了双拳。
"妈妈早就告诉过你,爸爸很爱你。"她继续道,"即便那时候他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他也是爱你的,他??"
"为什么不给孩子起名字?"林蕴初实在不想再听白星尔说下去,就立刻发声打断了她的话。
白星尔淡淡一笑,伸出了手,纤白的手指从"爱子之墓"四个字上滑过,带着依旧不曾改变的不舍与心痛。
"我想过一些名字的。"她轻声说,"但是我觉得都不好听,总觉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需要你来起名字才好。"
果然是如此。
林蕴初笑了一声,发现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他本想带着白星尔来这里和过去的一切做个告别,可现在,该做告别的那个人似乎是他。
对于这个死去的孩子,他抱有的许多感情是寄托在白星尔身上的。
他心疼的是白星尔,心痛的是白星尔??他的所有的感情围绕着的都是白星尔,所以他忽视了孩子本身,忽视了孩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尔,是我不配。"他说,"我不配做个爸爸。"
白星尔终于忍不住,哭着在那里摇头。
"是我擅作主张,自以为那样可以保住孩子,所以对才你只字不提。"她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我们母子。"
林蕴初一步一步的到白星尔的身边,然后也跪在了墓碑前,沉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白星尔高喊道,"我有好几次!好几次把你的手放在肚子上,我想你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我想你知道我们有孩子了!可是,我还是一意孤行,最后害死了孩子!"
林蕴初见她情绪忽然如此激动,就连忙按住了她颤抖不已的肩膀,想要她冷静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一肚子安慰的话语,就是说不出来。
孩子的死,他们都有责任。
如今,事情不可再被改变,他们能做的,只有迫不得已的面对和承受。
林蕴初强势的把白星尔抱进了怀里,任由她在怀里放声大哭。而他自己盯着墓碑上的字,心中也在默默淌泪。
从头至尾,林蕴初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和白星尔在面对孩子的死上,谁都救赎不了谁,只能是一起慢慢扛过去,让时间帮他们走出来。
"小尔,我们以后会是好父母。"林蕴初如此说,"因为我们已经是为人父母,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
"蕴初??"
"宝宝,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林蕴初露出一个充满慈爱的笑容,笑着承接了那苦咸的泪水。
??
章芷蓉一直盯着墙壁上的时钟。
它发出滴答滴答的,像是有催眠的功效。
可章芷蓉没有一点的困意,她只有兴奋和祈祷。因为一旦过了下午三点钟,白星尔就会离开津华,也就会暂时安全。
她慢吞吞的走到窗边,转而又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一直看。
从白毅死的那一刻开始,章芷蓉便疯了。
在外人眼里,她是个痴情的女人,为了深爱的丈夫,最后把自己搭了进去,也连累了他们的女儿。
可真相完全不是如此。
章芷蓉知道白毅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她的家族于他的外交事业而言,是锦上添花,也是如虎添翼。
他们是门当户对的联姻。
联姻二字总是带着功力的色彩,可相对于那些只顾利益权力的人来说,白毅对章芷容也算是有情有义。
他一直极为用心的善待她,也全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