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却见楼明安又转了回来,沉声道:"明日拿着那只镯子到定安王府去领赏钱!"
新月班班主连声答应,心里却连连叫苦。
今日惹了王爷和公主生气,以后怕是没法子在市面上混了。
这二万两赏钱,领与不领都是错。
新月班,完了!
眼看王爷和公主都走了,几个贵家子弟也只得跟着追上去,临转身前还不忘意味深长地往郑娴儿这边多看一眼。
大新闻呐!
从桑榆县传过来的那些不知道走样到什么程度的流言。被事主当面证实了哇!
可以预见,明日的京城,不怕无聊了。
等那些人走远,楼阙便重新搂住了郑娴儿的腰:"回家。"
郑娴儿不动,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又如何?"楼阙笑着反问。
郑娴儿想了想,叹气:"我知道你有主意。如今我只问一句--明天,我还能见到一个活着的你吗?"
楼阙忽然笑了一声,凑到她的耳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那要看你今晚肯不肯手下留情了。"
郑娴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来,她是白操心了。
出了戏园子,早有伶俐的伙计拉了马车过来。二人正要上车,忽听见不远处吵闹了起来。一个女声格外尖锐高亢,分明是那清宁公主的声音。
"她又闹什么?"楼阙停下了上车的动作。
郑娴儿皱眉:"管她呢!"
楼阙想想也是,上了车正要走,却听见有人喊了起来:"打死人了!公主打死人了!"
看热闹的一大群人四散奔逃。
"不像话!"楼阙立刻转身跳下车,逆着人流直奔那混乱的中心而去。
莫名被丢下的郑娴儿怔了一怔,伸手把小枝招呼了过来:"咱们也去看看!"
人群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二十个胆子大的不太舍得往后退,站在四五丈之外探头探脑。
原先吵嚷的那个地方只站了楼明安那一行人,地上半躺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隐隐能看到额头似有血迹。
清宁公主在一旁跺脚:"刁民就会装模作样!我只踢了一脚,哪里就踢死他了?不就是想讹钱吗?!"
"怎么回事?"楼阙走了过去,蹲下去细细查看那乞丐的伤势。
清宁公主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楼阙,你又充什么好人?你跟这个乞丐惺惺相惜,都是从内到外又脏又臭是吗?!"
楼阙的注意力只在那老乞丐的身上,并没有理会清宁公主在说什么。
郑娴儿忍不住,走了过来:"一直听人说京城百姓的命不值钱,我先前还不信,今日才算是长了见识了!一个乞丐能做了什么错事,竟劳动堂堂公主亲手杀人?公主可别只顾说别人又脏又臭,您先闻一闻您自己的手上,有没有污血的腥臭味?"
清宁公主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郑娴儿立刻补充道:"可惜了,纤纤玉手染了血污,今后也难免又脏又臭,洗不干净了!"
"你!!本公主再臭也比你这个淫妇干净!"清宁公主气得跳脚。
"皇姐!"楼明安气急了。
他一向知道这个皇姐有些乖张,如今才知道岂止乖张而已,这女人分明是没长脑子!
还嫌今晚的乱子闹得不够大吗?
本来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如今--全都毁在这个蠢女人的手上了!
被亲弟弟呵斥了的清宁公主怒气更盛:"你凶我做什么?我是说错了还是做错了?这个臭乞丐挡了我的路,难道我堂堂公主还打不得骂不得了?他自己没用。踢一脚就倒了,偏又运气不好撞在了尖石上,这能怪我吗?"
这时楼阙已架着那个乞丐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撞伤了头,好像很严重。"
楼明安沉声道:"带回王府去,传太医!"
楼阙摇头:"王府太远了,这人必须尽快止血??"
郑娴儿忙道:"我那里有个伙计以前学过医,止血的东西也都是现成的。今晚先安顿下来,天亮以后再找大夫来看比较好。"
程掌柜他们跟了过来,闻言忙道:"正是这个道理,深更半夜找大夫可不容易!"
一边说着,伙计们已经把那乞丐从楼阙的肩上接了过来,扶到背上背着往马车那边走了。
清宁公主跺了跺脚,向郑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