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宏朗:“不错,近期许多需要抄录誊写的工作是由病人家属帮工帮忙的,多是些读书人,这几张是由想出食谱那位大夫的兄长所写,是个童生。”
看出秦王眸中的欣赏,喻宏朗继续道:“那童生若不是为父守孝三年,怕早就中了秀才,这些天一直跟着下官忙前忙后,殿下先前也见过。”
“如此。”秦王回忆,最后按他的描述想起一个少年,点头道,“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胆量和胸怀,今后必然不凡,宏朗慧眼识珠。”
喻宏朗轻轻一笑。
“这食谱颇有巧思,这位想出食谱的大夫莫不是同一位凌姑娘?”
“正是。”
秦王点头,没再说话。
喻宏朗带着他往别处走。
“这些时日,病人单独住一间病房,帮工定时将伙食、衣裳、清水等放在门口,病人自取,用后也放在门口,帮工都戴着面巾,手戴套子取走东西,热水清洗,避免传染,病坊里的人每天都会喝预防汤药,目前没有出现过内部传染的事例。”
秦王跟着他把病坊转了一圈,一路所见各处整洁,人们各有所职,毫无乱象,仿佛这不是人人自危的瘟疫病坊,仿佛毫无恐惧和慌乱,实在难得。
走完了,喻宏朗邀他去药房。
大夫们都早就知道秦王来访的事情,但不知具体时间,加上药丸制作不能停,凌夭夭正和几个大夫一起制药,心无旁骛。
是以喻宏朗和秦王来的时候,就见几人正埋头制药。
喻宏朗轻咳一声,几人抬头。
凌夭夭看向他身边的男子。
这男子的身形同喻宏朗差不多,就是看起来年纪小一些,可能才十八岁,但他眉目冷厉,不怒而威,与旁边的喻宏朗比起来简直一个冰一个火。
凌夭夭跟着其他大夫跪下行礼:“秦王殿下。”
秦王嗯了一声,让他们起身:“各位大夫辛苦了。”
要说也是这个朝代的大夫地位较高,本朝元皇帝重视各种能人,其中一个就是医者,他指责贵人仗着身份逼迫大夫,甚至动不动提头来见陪葬之语,要知道,能做到太医的、或是从民间找来的神医都是医术高超,就这救不了贵人,也是回力无天,若是按照个人喜好和悲痛迁怒大夫,今后谁给别人看诊?谁去治病救人?
所以本朝大夫颇受尊重,不至于给人看病还要看人脸色。
用凌夭夭的话说,就是元皇帝用自己的强权斥责了医闹贵人,缓解了医患关系,促进了社会发展,真是善哉善哉。
“这位便是制出安宫牛黄丸的凌大夫?”
凌夭夭低垂着眼,很是恭敬的样子,仿佛刚刚偷看的人不是她。
秦王本就是寡言之人,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一番慰问,然后说等此件事了再**行赏。
说完就走了。
还真是来去如风。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从见了龙子龙孙的震撼中走出来,回过头发现凌夭夭已经在捣药了。
邹大夫问:“凌姑娘,你不心慌吗?”
凌夭夭一脸莫名:“我又没犯错,心慌啥?”
好吧,听起来有点道理。
有个大夫悄咪咪说:“小凌啊,你这次可以说是立了大功,王爷一定会奖赏你的。”
凌夭夭想了想:“嗯,最好让我发个财。”
顿时在场的人都诡异又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凌夭夭委屈:“怎么了?”
邹大夫好笑摇头:“你啊!”
一般来说,不都要谦虚一下,表达表达自己的超凡脱俗不为名利的高尚品格吗?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啊?
想到她的年纪,又笑了笑,也是,毕竟是个孩子,哪里有哪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啊?淳朴自然,不骄不躁,这才是她医术高明的原因吧?
几人也就不乱想了,专心制药。
凌夭夭兄妹在县城里帮忙一连就是二十多天,每隔十天会有人专门给他们往家里送信报平安,今日内衙役到了凌家,却被凌宋氏央着递个话,说是务必让兄妹俩请个假,回家一趟。
凌夭夭只当家里出了事,和兄长着急忙慌赶回家。
今日是冯大兄弟俩送他们回来,也是两人相熟,也熟悉路。
“娘!哥哥姐姐回来了!”
凌夭夭看向兄长,“蓁蓁真是一点都没变。”
凌恒升也笑着点头。
作为兄长,他自然希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