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杨宅很静,而静中的空气却带了些燥动。生活在宅子中的一对男女,因上午的一场未遂事件,各自陷入不安的对立之中。
他们互相装着没看见对方,谁也不肯先开口;好像谁先开了口,谁就是输家似的。
杨安安留了半扇门后,便坐在床头想心事。
她在想:那个泼皮来了他会怎么办。
他一定会很生气,可他无可奈何。她会狠命的浪叫,用这种方式刺穿他的心。
她又想:那个泼皮可能根本进不到她的房来,他可能刚一迈进院子,就会被他赶走。他现在很凶,那个泼皮要不识好歹,兴许连命都要丢了。
不行,我要看看他会怎么做!她悄悄起身,把身子伏在窗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院子。
杨不苟轻轻推开房门,长吸了一口气。
豆腐摊子下午的情形他都看到了,杨安安留了半扇门的举动他也一清二楚;
自白天的事后,他心中有兴奋,更多的却是自责;
他做了她不愿意的事,而她却是他心中一直爱着的女人;自己是她养大的,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干涉她的行为了,尽管自己是爱她,是为她好——。
他看向院门,有些伤心地想:如果来的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是像师父那样的正人君子,他会祝福他们;可是那个泼皮,他想都不要想!
他关上院门,找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院中;
只要有他在,看有什么人能再肆无忌惮地进出这个小院!
许久后,院门发出被人用力推动地咣当声。
杨不苟隐隐听到,有人嘟嚷了一句:好你个贱妇,说好的许诺却不作数,耍弄爷是吧?爷今来个霸王硬上弓,你是母夜叉,爷便做那菜园子。
那人似是往后撤了数步,随后攒劲发力,借着冲力攀上了院墙。
那人骑在墙上,四下探望;看见端坐院中的杨不苟,先是吃了一吓,随后一张龌龊的脸就挤出笑来,纵身就跃入院中。
“你想干什么?”杨不苟慢慢起身站起来。
泼皮伸手绺了绺发丝,把那干瘪的胸挺了挺说道:“爷与你安姐姐说好了的,今晚爷就是你便宜的姐夫!”
杨不苟听了这话眼睛就瞪圆了,张口便从嘴里喷出安姐姐以前骂人的脏话:“放你妈的狗屁,信不信小爷我废了你个杂种!”
那泼皮听了杨不苟的秽语,“嘿嘿”发出几声邪笑:“小子,爷冲着你那有几分姿色的安姐姐,便不与你计较;莫要再惹恼了爷,爷便是动根手指,也能废了你!”说着便再次举步向主屋走。
杨不苟此时哪里还耐得住,臂膀一动,屈指直取他的喉咙。
那泼皮原来也是练过的,迈步时就有了几分提防。此时见杨不苟出手直取自己要害处,也不惧怕,抬臂就来格挡。
他心想:老子瞅你安姐姐长得勾人,也不想与你交恶,但你自己来惹我,那就怪不到老子了。就是母夜叉要有什么想法,我也有说辞。
只是他没想到过去只敢躲在一旁,用仇恨眼光望着他的小子,现在不是吴下阿蒙了。
杨不苟与师父过招近半年,各种应对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变招抓向对方手臂,抓实之后,早已发动了的右膝就冲着对方的肋部,撞了上去。那泼皮的左肋经此这千钧重击,根根肋骨应声断裂,内里器官多有破损,当即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翻便软倒地上。
杨不苟却还不解气,抬脚便要踏向那泼皮的肚皮,猛然间却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环抱住腰:“使不得,要出人命了!”
是杨安安,她紧紧抵在杨不苟背上,叫他一时劲气全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俩人保持这样的姿势有一会儿,杨不苟咽了口唾液,轻唤了一声:“安姐姐!”
“不能再下重手了,他现在估计去了半条命。你这一脚下去,他多半没救了,为他一个烂人,逼你四处逃遁不值当啊!”杨安安泣声诉说。
她并不在意一个泼皮的生命;她自幼随在养母身边,见惯了杀人场面,自己手里也有不下百十条人命。但她不想杨不苟也摊上人命:杀了一个便会有第二个,人一旦开了杀戒,会收不住手,会上瘾!她不想杨不苟成为璮哥儿那样的人屠。
另外,这里是临安,可不是在山寨,杀了人这里就呆不下去了;她在这里可是有使命的。
杨安安环抱着小男人,小男人身上那青春的气息让她迷醉,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