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很兴奋,眼前这个与自己如同一人的杨不苟,让他生出极大的兴趣。
自宝祐二年末那次冠礼之后,爹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朝臣几次请确立太子之位,他都以忠王还需历练等种种借口推托。在李言看来,老家伙似乎隐隐对他有些不满。
是舍不得那个权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言百思不得一解。
他借问安的机会去向娘娘谢皇后求解,娘娘只说要他安心,这江山早晚会传给他。
可他等不及了,他怕爹爹知道他与阎贵妃的事,对他下狠手。
他原本是去巴结这个爹爹宠幸的妃子,指望她给爹爹吹吹枕头风,好早些确定下东宫的位置。
却没想到在阎贵妃威胁下,反而差点失了身。
阎贵妃最近缠得太紧,总是借故把他招了去。李言有些怕了,这样发展下去,早晚有出事的一天。
所以他开始躲避,而到青楼来寻欢是最好的借口。
如今冒出这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可利用之处太多了。
便要他去应对阎贵妃好了。
于是他对杨不苟说道:“外面这么乱,你想脱身怕是不容易了,要不就随小王去王府避一段时间?”
杨不苟摇头说道:“我去你府上会给你带来麻烦,再说我还要寻人,我可以杀出去!”
“不行,他们人多,你再勇也挡不住群狼的围攻。更何况官兵很快就会赶来!再说了,你要是现在现身,会给我家小姐带来麻烦的!”小荷闪身到杨不苟身后,把手一张,拦住了去路。
杨不苟听她这样一说,一时便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唐安安微微一笑,说道:“忠王爷的法子其实不错,要不小官人便借了忠王的衣物穿了,先出了这南北瓦子;脱身以后,是留在忠王府还是去寻人,那时再议岂不妥当些!”
李言一拍手,赞道:“还是安安脑瓜子转得快,这主意不错!杨哥儿,暂且到我忠王府安歇些时,我这便唤了高供奉官来,要他多指点你些王府中的事务。”
他也不待杨不苟应答,便快步行出屋子,就要喊护卫去叫高供奉官。
高供奉官哪里需要人去喊,他先前一直坐在熙春楼前厅喝着茶,打着盹儿;听到说熙春楼进了贼人,还死了五个,他早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听到李言一声召唤,他噌噌噌地就上了楼。李言搂住他的肩,将嘴附到他耳边,将杨不苟的事与他说了。高供奉官听罢,一脸震惊,他被李言的想法吓到了。
“殿下,这若是出个纰漏,只怕忠王合府便没一个能逃得过去!”高供奉官惊恐地说道。
李言面现戏谑,目光冷了下来。他轻藐地望了凤凰山一眼,说道:
“他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好随意糊弄,其实我早就察觉到内里有蹊跷了。爹爹最近与二叔荣王李义走得很勤,俩人言谈中多次提及李信,前些时还有人提议纳李信为皇子,说他温良谦恭,是可造之材。”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狠厉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是想重演三十八年前的故事。爹爹当年不就是依靠了史弥远,认了杨皇后为娘娘,硬生生从李宏手里夺了皇位。”
“那时不一样,李宏也不是皇帝亲生子,所以官家才能去争。而殿下是官家的亲儿子,官家怎么会让侄儿换了自家的亲儿。”高供奉劝解道。
“切,亲儿便又怎样?我亲娘死得可是不明不白。再说爹爹也没拿我当亲生,处处防我,见到我便是一脸嫌弃,便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这宫里是越来越危险了,若是等他们布置好了,我便没有活路了。以前是脱身不得,现在有个顶替的人,我若还不溜了,岂非傻子一个。”
说罢,李言又用手掌揉着高供奉官的肩膀,温声说道:“我自一出生便是你在照看我,这世上也只有你才是我最亲近之人,你便狠得下心来,看着我一步步迈向阎罗殿?”
高供奉官见他这样说,两行浊泪便落了下来。他将自己干枯了的手,按在李言温润的手背上,说道:“咱家都明白,咱家一直在维护你,一直都在想帮你。”
“现在就是帮我的最好时机!”李言坚定地说道。
“那你事后如何脱身?将来又如何过活?”
“我在安安这里先躲几日,过后便出城在钱塘江边等你,咱们带了细软去越李国。”
高供奉官将头一摇,说道:“咱家老了,走不动了。再说咱家走了,那杨小子必会露馅,岂不是害得你被通缉?”又说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