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我们差不多有一年未见了。”杨不苟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杨公子说得没错,小人与公子一别确实快一年了。记得小人最后一次见公子,还是在烟花巷的郑寡妇家。”
“你去过郑寡妇家?”杨不苟的一双眼电射过来。
王捕头面色一滞,铲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才解释道:“小人受临安府少尹马天骥指派,去烟花巷探查公子的踪迹,正好遇上公子以忠王身份去探视郑寡妇。”
杨不苟点了下头,说道:“怪不得那日我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原来是捕头大人在暗中监视。”
“不敢,小人那时也是听差。”王捕头慌忙撇清自己。
杨不苟也不以为意,依然很平静地问道:“听说我安姨现在在你牢里?”
王捕头没敢隐瞒,慌忙点了点头。
“小人这些时日没敢怠慢杨头领,每日都好菜好饭上着。”
杨不苟也不戳穿他,淡淡说道:“一会你领着我去军侯府衙的牢狱。”
王捕头这时哪敢说半个不字,摇摇晃晃自地上起身,随着杨不苟出了酒肆。
深夜,益都无比的宁静。
在这连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寻常人家的狗儿早都被裹腹了。
靠近军侯府的大街上,一个歪歪斜斜的醉汉,在一个伙计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向军侯府衙行去。几个巡更的士卒老远就从身形辨认出,醉汉是军侯府监牢的王牢头,所以也懒得上前盘问。
益都很多人都认得这个王牢头。王牢头本事了得,谁家丢了东西,只要他来转上一圈,基本上都能破了案子。
王捕头就这样被杨不苟架着敲响了监牢的院门。听到王捕头的嗯啊之声,守门的狱卒都没有敢多问,慌忙拉开门,就要上来帮着搀扶王捕头;只是在他们背身过来的一瞬间,就被人从身后在头上重重一击,昏死过去。
五条身影自杨不苟身后闪出,按王捕头所交待的,迅速将院内住有狱卒的两间房的房门把守住。杨不苟则在王捕头昏睡穴上一击,然后提着昏死过去的王捕头直奔杨安安的监房。
一天滴米未进的杨安安,被监门上锁头咔嗒的响声惊醒,看到那张永远也望不了脸,她原本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来了,哪个对她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天游山玩水好了!”的少年来了;
他看着又结实了些,显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杨安安记起俩人在临安时他说的那句话,“成人冠礼那天我要把你娶进门!”
他现在已经成人了!
杨安安动也不动地卷缩在地上,向心上之人剜了一眼;
这一眼有娇嗔,有埋怨;
似乎在说:你眼里还有我呀?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害我吃了那么多苦!
杨不苟将王捕头扔进了监房的一角,小心的扶起杨安安,背负着杨安安出了牢门。
杨安安一声不作,任由杨不苟摆布,只是心里有些甜甜的;
杨不苟将牢门锁好,回过头来,很快他就皱起眉头。
事前布置在这条街道上警戒的二十名卫队成员,正惶急地穿过院门,向他跑过来。
不用他们说,杨不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院内的几名队员对狱卒的房间展开了攻击,很快八个赤条条的狱卒被赶出了房间,然后让队员五花大绑了起来。
二十五名队员迅速自背囊中,取出分解了的钢弩零件,很快他们就武装了起来。
杨不苟一挥手,留下了三名队员照顾杨安安,其余之人迅速或上房,或上墙,警戒着四周。
这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了的,杨不苟早就做好了被围困在这里的准备。
来到院门处,街道两边亮起无数的火把,到处人影幢幢,军侯府衙的牢狱已经被围了个严实。
“李璮可在?”良久,院门口的杨不苟提气绽舌,喝问道。
他的声音如雷炸响,让益都军的兵将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
“杨小子,你逞什么威风;我这里数千人围着,你再有本事,又能上天不成!”百步外,李璮顶盔贯甲,在师父暗蛇的陪同下,从队伍中闪身出来。
杨不苟一笑,大声说道:“上天又有何难,你且抬头看一看。”
李璮和众军兵疑惑地抬起头来,随即脸色大变。
就见一个巨大的伞包自牢狱院内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