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直勾勾的看着落在食物上苍蝇。一颗心,又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长明道看他抬起头,冲自己一笑。
凄然中,带着酸楚。悲痛中,带着遗憾。
不等长明道开口,王弼陈惨笑道:“张道长,切勿牵挂,我已好了。要你见笑了。”
长明道点了下头,想说什么,不知从何说起,可又不能不说,很是纠结。
最终,只有四个字,“还请节哀。”
王彪亦说:“人生在世,谁能无死?你可培养出了两个好儿郎。”
王弼陈摇摇头,说道:“二位老弟呀!你们有所不知,我两个儿子,若死于保家卫国的沙场,自该庆幸,好歹落个“烈士”祖上有光。只可惜,哎···,一言难尽啊!”
王彪追问道:“王老哥,说了半天,我倒糊涂了,两位令郎是怎样死的?想必此话于你心中已搁置了许久。我等愿当倾听之人,倘然若可。好给你出个主意。”
王弼陈颔首,说道:“他们死去几个月了。时至今日,在我心中已成死结。今日酒后,话赶话提起来了,我真伤心。自然愿意一诉心中困苦。两位,你们看时间如何?不如今晚在我家留宿一晚,待我慢慢细说。”
长明道隔窗远眺,已过了正午,心想,“王老先生,正有困顿,他尽了地主之谊,我等不能不守宾客之义,怎好作壁上观,转身离开?”
谪仙村,地处群山之中,小路曲折,长明道量贼人一时片刻,寻不过来,莫不如在此小住,也好休养生息。
遂点点头,拿了主意。
王彪道:“王老哥,这里有好酒,让人百喝不厌,我正有恋栈打算,与你秉烛夜谈。”
如此,二人决定,在谪仙村且住一个晚上。待明日清晨启程,再往南泽找寻黄青浦仙踪。
岂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出现了一件烦心事。
幼子被焦海鹏抱走之后,又哭又闹,久不见好,只哭的喉咙沙哑。
焦海鹏心情急切,绞尽脑汁,扮狮子、演老虎、做鬼脸,上蹿下跳,捡石打鸟,口技呼哨,亦不能搏其一笑,只好匆忙来找师父。
长明道本是粗人,一遇这事,手忙脚乱,想不出办法。
连王弼陈,王彪一起上阵,围着小儿,思考良策,均宣告失败。
王彪摸着下巴,自嘲道:“我王彪,翻江倒海,无所不能。猛兽见了我,掉头就跑。可惜,谅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是小儿的对手,实在可笑。”
一连闹了几个时辰,天渐渐昏黄下来。
三个大人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孩子抽抽搭搭,一会儿大哭,两会儿小哭,三会儿又是大哭又是小哭。
唯恐哭坏了身子。
不是尿了,也不是饿了。
问题出现什么地方,三人一头雾水。
黄昏前一刻,王弼陈住着拐棍儿来回踱步,终于想出个办法,出门去了,一炷香后,领着一个村妇回来了。
那妇人很仁慈的模样,小有姿色,面容红扑扑的,淳朴自然,毫不畏生,叫做桂英,刚生产不久,亲生儿子与幼子一般大,是王弼陈请来喂奶的。
桂英到来之后,把孩子抱在怀中,说着“不哭,不哭,好宝贝···”,哦哦的哄了一会儿,架势摆足了,收效甚微。于是,抱着幼子去屋内喂奶,仍啼哭不止,时断时续,声音越来越小。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妇人一脸茫然的出来,只说孩子不吃,还咬她,咬出几个牙印来了,疼得她掉眼泪,她应付不来,要回家去。
长明道听罢,极是无奈。
焦海鹏拦住妇人,说“爷们不比女子,论卖力气,要靠男人,可要照顾孩子,有力无处使,全他娘的不中。大嫂子,您是观音菩萨,救世主,再麻烦麻烦,给看看。”
妇人扭捏为难地说:“那不行哩!我孩子还等着吃奶呢。再说,娃娃坏得很,老咬人,疼死了,你们男人不懂的。”又转头对王弼陈说:“王老哥。咱家爷们还等着吃饭呢!你老另请高明吧。村子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生了孩子。周二嫂,那不也生个大胖闺女么?你去求她去,人家第三胎了,不比我这个雏有经验?”
王弼陈摇头叹气,只想:“人家孩子在我这出了问题,可怎么好?”于是,付了一两银子给桂英,与长明道交代一声,要去找周二嫂。
长明道怕幼子是旧伤发作,早喂了天山转生丸,此刻,手搭在孩子的脉搏上,正诊治着,发现顺畅无阻,并无病理,不禁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