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宛如五雷轰顶,顿时呆住了:“真的?”
孟章嘿嘿嘿笑了半天,残忍地揭露真相:“殿下每次去兰苑都满载而归,觉得自己骑射了得吧?你没发现那些兔子狐狸都肥得跑不动了吗?我听说殿下为了打头野猪,在兰苑餐风露宿了好几天,其实野猪是有,也叫殿下见着了,可惜那猪拔了獠牙之后性子暴躁,侍卫们怕误伤殿下,商量了半天还是算了,最后交给老夫扛回家炖了吃,殿下只能打兔子玩。”
容钰被打击得回不过神,呆呆地问:“你们一直骗我?”
孟章嘿嘿嘿笑而不答,只是说:“野山林和兰苑可不一样!外头和皇城也不一样!殿下要小心哪。”
容钰又愤怒又难堪,大声说:“谁说不一样!我在野山林,照样给你们打只鹿回来!”
他气得要命,转身闷头就往林子里走,边走边拿树枝到处乱敲。孟章怕他落单,连忙紧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却见容钰站住了,抬头“咦”了一声说:“这树上怎么长了个大瘤子?”
他说完便拿树枝使劲去捅。孟章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见那瘤子一歪,被容钰整个捅了下来。大瘤子上头密密麻麻全是孔洞,这么一摔便摔出悠悠几缕青烟,“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孟章勃然变色,立刻把容钰往自己身后拽,大吼:“这是马蜂窝,你瞎捅什么!赶紧跑!”
他一边推着容钰跑,一边大叫临渊安平来救命,两人屁滚尿流地才跑了几步,果然听见身后传来蜂群愤怒的嗡嗡声。容钰没见过马蜂窝,却被蜂子蛰过,见此情景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撒开腿没了命地往山下逃。安平临渊急奔而来引开蜂群,孟章便也瘸着腿逃命,他腿伤跑不快,只听得嗡嗡声紧跟在身后,正着急间,却见容钰噔噔噔又跑回来,腰一弓钻到肋下,把他屁股朝天扛起来就跑。
两人往山下一路狂奔。孟章大头朝下,被容钰的肩膀顶着肚子,顶得一口气上不来直翻白眼。他知道有安平临渊两个武者在,蜂子追不出这么远,想叫容钰把自己放下来,开口却呛了一嘴风:“停,停……没,没事了……别,别跑……”
他哼哼唉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容钰吓破了胆子也没心思听,只闷头一溜烟狂奔到湖边,把他四仰八叉往水里一摔,自己也紧跟着扑进了水里。他看得见路知道前头有水,孟章却没准备,仓促间一进水就懵了,疯狂在泥里刨了许久才挣扎出来,起身却见那水不过尺深。他惊魂未定,抬手一抹脸,抹了自己一嘴的泥,转头却见安平临渊已经捧着熏黑的马蜂窝从坡上下来了,两人连毫毛都没掉一根,目瞪口呆地站在湖边,和他面面相觑。
孟章顿时气得几乎发疯,抬掌就在容钰屁股上狠拍了两下,怒吼:“我叫你淘!”
容钰充耳不闻,往泥里一阵乱拱。他怕被蜂子蛰,又抓了许多泥盖到自己屁股上。安平哑然失笑,便在岸上招呼:“殿下,起来吧,蜂子全跑了,老窝都叫我们端啦。”
容钰半信半疑,在水里露了露脸,果然见临渊捧着蜂窝,还把里头的蜜沾了一点给他看。他松了口气起身,才发现刚才太着急,居然带着孟章一起跳进了泥潭里,搞得两个人现在满身泥浆。安平和临渊哭笑不得,只得回去给两人拿换洗衣服,好在小湖虽然半涸,另一头却水质清澈,可以就地洗个澡。
孟章和容钰捡了个水深的地方洗去泥污,背靠背谁都不开口,一致地觉得自己十分倒霉,而对方非常坑。泥水黏着毛发非常难洗,孟章索性拔出小刀,把自己胡子全刮了,头发也削短大半。他一直满头乱发胡子蓬乱,这么一收拾倒显得利索了许多,容钰回头吓了一跳,怔了怔说:“挺有精神的。”
孟章默不作声,闷头开始刷自己的皮甲,心里头却十分想趁现在无人,把翎皇子拎起来揍个屁股开花。容钰有样学样,见状也开始搓洗自己的衣服,还很讨好地把孟章的裤子也给洗了。他光裸着上半身,身板壮了些,手臂上也隆起了一点肌肉,但瞅着身形依旧单薄,心口刀伤刚掉疤,还泛着微微的血色。孟章一见心就软了,想着这孩子刚才吓得够呛,可还记着回来扛自己一起逃,光这份诚挚就难得,忍不住问:“胸口还疼不疼?”
容钰摇头:“不疼。”
他说不疼,孟章却不放心,扶着他肩膀仔细又看了看。刀口其实不深,可因为烙过皮肉,那一块就显得格外狰狞。当初和这孩子没感情,看他遭罪也没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却是实打实的心疼,孟章越想越怒,忍不住就低声教训,狠狠道:“办事也没个轻重!为了杀一个江城少主,你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