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义,要不是尘石临这狗屁玩意儿后来消失了,我早就将他千刀万剐凌迟了!不过,老子我许沉越今天就告诉你,我要你们,都为我爹娘偿命!”
许沉越!
许桦大吃一惊,再细看那人,努力想将面前那张恐怖扭曲的脸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张开朗俊俏的面庞联系在一起。可看了半天,除了眉目间有些像,神情,气质,却判若两人。
许是因为有些累了,许沉越终于停下了嘶吼和大笑,垂下了眸,蓦地安静了下来。他将剑放在怀里,呆呆地看着上面的血迹。
殷红的,凝成块的,粘在上面,充满了罪恶,和仇恨。
“啪嗒”“啪嗒”......
泪珠顺着许沉越的面颊滚了下来,砸在了那斑斑血迹上,溅开,最后却又与那血迹融为一体,在冰冷的空气中,再次凝固。
许沉越明明刚才还狂妄得像个恶魔,可现在却流着泪,像个孤独的孩子。
就这样默默地哭了一会儿,许沉越终于停止下了哭泣,指尖燃起一丝淡淡的金光,脸上带着风干的泪痕,一抹那剑......
立刻,血迹随着那光,重新变成液体,接着被扫落到了地上。
剑锋凌厉,阴沉的铁色,干净的剑身,就如同许沉越的心,干净到只剩仇恨。
又是一阵凌冽的冷风。敲打着剑锋,发出铮鸣。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一片,一片,落在冰冷凌乱的地上,落在恒河沙数的尸体上,落在早已凝固的血河上,落在发呆流泪的许沉越身上,落在发出铮鸣的剑锋上......同时,也落在了许桦心上。
苍白的,洁白的,落到地上,却被污泥淹没了;落到尸体上,就被猩红的血玷污了......
许桦看着,只感觉心如刀绞。
自己......和瑾儿......都不在了吗......
那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
死了?还是......在梦里?
眼前的那个青年,跌坐到了地上,抱着剑,蜷缩着。仿佛那把冰冷干净的铁剑,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脸上还沾着血迹,身边还躺满了被他亲手屠杀的死尸,但现在,仇恨化成眼泪,恶魔变成小孩。
许沉越埋着脸,抖动着肩膀,看起来,好像在抽泣。
许桦看着许沉越,心脏疼得抽搐,隐隐约约地听到许沉越在喃喃自语:“爹,娘,你们......安息吧......”
屠了苍生,只是为了拿他们的血和魂,来祭你们。
戮了百姓,只是因为他们在你们活着的时候,嘲讽你们,说什么杀了你们是“人间正道”“替天行道”。
许桦想上前拍拍许沉越的肩,可走近了,伸出手,指尖还未来得及碰到他的肩膀,便感到周围的景象,眼前的人儿,迅速破碎,转瞬之间化为了灰烬。
许桦心一冷,不由得大叫一声:“沉越!”
醒了。
一切,都结束了。
许桦睁着眼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浑身是汗。
“啊!许大人,您您您......又做噩梦了?”
一丫头慌慌张张地跑来:“您没事吧?”
“没,没事。”许桦拍了拍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噢,那就好。您......用膳么?”
“嗯。”
“噢噢,那奴婢去准备。”
小丫鬟立刻小跑了出去。
许桦心有余悸。
这梦里的痛感,怎么这么真实?还有,瑾儿,和许沉越他......
没事,没事的......皇上他,不是已经派人去救沉越和瑾儿了吗?
紧张啥,哈。而且梦一般——不都是反的么。
许桦无奈的摇摇头,笑笑,换了身衣服,走出了寝室。
此时此刻,落云国的某一山顶。
尘石临依旧穿着他那黑色的斗篷,苍白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红色的瞳孔幽幽地闪着光。还是那少年将军。
他正背着手,览着落云国的江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的身后,跪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身姿挺拔,俊俏漂亮,弯眉翘鼻,眼睛总是透着怜悯和嘲讽。正是许沉越。
尘石临笑着看着远方,悠悠开口道:“瞧,有人要来救你和你娘了呢。”
许沉越按捺住眼底的戾气,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