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许府里出来,暗暗地跟在许沉越身后和左右。
......好吧,不愧是许家大少爷,出来溜个弯儿还会有人暗中保护。不过也是,大少爷这样子也像是会随时栽在大街上,太危险。
钱若微挠了下头,跟在许沉越身后。路上的人很多,而且都撑着伞,钱若微在其中,被人人伞伞遮着,倒也不显眼。
七拐八绕地走了一阵,钱若微跟着许沉越来到了一家书肆前。
许沉越收起伞,走进那家书肆。钱若微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刻着“离兮书肆”四字的牌子,紧跟而上。
那家书肆非常安静,空间也很大,一共有三层,除了柜台那边读书的小二,几乎没有人。一进门,左边便是摆放鞋子的木质柜子,散发着一股木头独有的清香,每一个格子都铺着一层黄纸,但只有一个格子放了鞋。柜子旁是宽五米长十米的石地,是给客官进门脱鞋用的。石地被紫檀木的地板从两边围住,一眼望去,紫檀木铺满了整个书肆。柜台是刚进门就可以看见的,也被布置在紫檀木的地板上。里面,书柜整整齐齐地排成几列,书柜不高,每个只有六层,不会让人垫着脚尖也够不着。里面分布着几个小台子,小台子上面摆着绿植,更给书肆添了几分韵味。
钱若微收起伞放到旁边放伞的木框里,脱了鞋,放到柜子上,踏着紫檀木地板向里走。小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刚抬头准备说话,见是钱若微那张平淡到辨识度极低又清冷到辨识度极高的脸,点了下头:“钱公子。”低头继续看书了。
古筝被拨弦的声音传来,淡淡的,一声一声,连成了一支简单又忧伤的曲子。里面的人儿还在专心致志地选书,因为挑剔,手里才拿了一本书。他的手指轻轻略过书脊,终于停了下来,似是找到了一本合适的书,他将那本书抽了出来,认真地看了几页,拿到了左手上。
又找了几本合适的书,许沉越准备从这两排架子中走出来,一扭头便看到钱若微抱着手臂,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许沉越手一抖,一本厚厚的书便砸在了钱若微干净的脸上。
钱若微:“......”
许沉越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
书本慢慢滑落下来,最终掉在了地上。钱若微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很标准的方块。
许沉越看着心疼极了,情不自禁地喊道:“啊!”
钱若微揉了揉自己差点扁了的鼻子,又捏了捏自己痛到麻木的脸颊。
“我的书!呀呀咳,咳咳咳......”许沉越不顾嗓子疼痛,也不顾咳嗽得喘不过气来,蹲下来将那本书捡起,抖了抖,抹了两把,用袖子捂住了口,狠狠咳了两声,不再咳嗽后,又轻轻吹了吹书,拿在了手里。
钱若微:“歪,你要是打残了我帅气的面庞,要负责的!”
许沉越看了眼他,呆愣了一下:“是你?”
紧接着又打量了一下钱若微,惊叹:“哇!咳咳,咳咳咳......钱公子!还活着呐!啧啧啧......厉害啊!”
“怎么,我现在就应该躺在大街上死翘翘?我不靠家族自己打拼就得饿死街头?啧啧啧......小小年纪就成这样了。你的道德啊,沦丧啊;你的人性啊,扭曲啊。”钱若微长吁短叹。
许沉越白眼翻得简直要让钱若微怀疑他的眼睛可以无阻拦随意转动了:“你来这儿干啥,你不是不喜欢玩琴棋书画不喜欢背诗词歌赋,就喜欢研究那些妖兽么?”
“对呀。可虽然我不喜欢背那些诗,不过我底蕴可深厚了。”钱若微挑挑眉。
“何以见得呢?”
“就凭我年龄比你大,被迫背的书比你多。”
“......哦。那你终究还是不喜欢背书咳咳,咳......不过话说回来,你来书肆干啥?”
“咋啦?我就不能来书肆了?当然是要找书咯。就那些关于上古妖兽的。”钱若微看着许沉越,随意地将手伸进书柜上两本书之间的缝隙内摸索了起来,他摸到了一本小册子。应该是有些时候了,还经常被人翻阅,这小册子摸起来皱巴巴的,比一般的书要薄些。本就觉着随便找本书应付一下,想都没想直接抽了出来,随意翻开一页摊在手上,挑衅地望向许沉越,“我离开钱家,就是为了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来这书肆,就是为了一心只读圣贤书。”
许沉越看了看那本书,神情有些古怪,之前没见过这本书呀。他抱着手中的书半蹲着看了一眼封面,再起来时那透着嘲讽的双眼里已经带了慈祥:“嗯嗯,的确是圣贤书。钱公子,品味真是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