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沈予山上。

那些幽幽的眼睛朝着应无净移动过来，树林中渐渐浮现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

青龙，白虎，麒麟，饕餮，梼杌，玄武......无数妖兽如潮水般朝着这边奔涌而来。

沈予山在“轰隆隆”的脚步声和可怕的低吼声中颤抖。

跑到金台前，所有妖兽都停了下来，安静地伏在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皇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应无净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不过心里也能猜出几分。

红光暗下去了。

再看血月，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冥冥中透出一种更加瘆人的味道来。

许沉越垂下眼眸，淡声道：“去吧。”

妖兽们齐齐低吼一声，接着绕过金台，飞的飞，跑的跑，朝沈予山下奔去。

沉重的脚步掀起一阵阵灰尘，应无净眼前立刻变得灰蒙蒙的。

灰尘散去，他不由得惊叹道：“壮观！”

许沉越打了个哈欠，支撑着自己从金台上站起。金台上的血已经都被月亮吸收光了。而月亮——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应无净回首，冲着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的许沉越竖起大拇指，用一种心服口服的语气道：“厉害！佩服！”

许沉越此时累得慌，还饿得慌，看着应无净就想一巴掌呼上去：“你怎么还不去给我买吃的？再不行你从屋里拿些来也可以啊。”

应无净赶紧连飞带跑地去给许沉越拿食物。

大包小包地归来时，许沉越已经靠着金台栏杆睡着了。

宋思趴在破旧的窗台上，目瞪口呆着享受了一场视觉与听觉交织的盛宴。

骷髅般的血月，不断涌向血月的红黑雾气，漫天的红光，以及尖叫咒骂的人群——

若不是钱若微怒气冲冲地来砸门，这个夜晚应该是十分梦幻的。

“宋——人头的！给老子滚出来！”

宋云泠在床上躺着，闻言立马弹起，紧紧握着枕头吼道：“宋思！鳖给那鳖开门！”

门外的钱若微静了一刻，随后暴跳如雷：“你才是鳖！你怎么不告诉我那间屋子死过人！”

宋云泠沉默了片刻，似是理亏，随后又道：“我不知道你还信风水？”

钱若微：“......”

钱若微道：“多少有点影响吧。”

宋云泠觉得门外那鳖似乎恢复了些理智，听着门外动静怕他被挤得糊到门上撕都撕不下来，便让宋思开门了。

钱若微没好气地破门而入，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吞了下去。

宋思把一个被挤进来的人狠狠推了出去，“砰”地把门砸上了。

“外边怎么了？”

“疯了都。”

“这我感觉得出来。他们看到了什么，或者别的——”

“皎月染血，黑雾笼罩，看起来像个大红骷髅头——各个荒地都有泛红光，直接发到血月上了。我刚刚拿着地图确认了一下，都是之前受灾较重的地方——或者说那些画了飞鹤图的地方，发出来的光。”

“这么说，都是那个画图人所为？”

“嗯。可以这么想。”

宋云泠盘起腿，颦眉道：“那用人血作画也解释得通了？”

“嗯。”

“这么说——现在画阵的人应该已经成人干了？”

此话一出，宋云泠立刻觉得有些不妥，在钱若微杀人的目光射过来之前加了一句：“才怪。有这么大本事，怎么可能把自己糟践死了。”

钱若微满意道：“对。”

宋云泠又道：“你姑且放心，目前看来，怎么样也不像他做的。”

钱若微道：“可能吧。希望吧。”

宋云泠还在想着再说些什么，就只听“吱呀吱呀”的小破门终于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

三人齐齐看向门口。

宋云泠：“门塌了？”

钱若微：“......嗯。”

宋云泠：“你没看错？”

钱若微：“......嗯。”

宋云泠突然察觉出不对，正欲说话，钱若微已经跑去扶了。

“大娘——哟！您，您不是——”

“见鬼了，见鬼了！”那位大娘显然已经疯了，死死拽着钱若微的手不放。

“怎么了？”

“外面，血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