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今日的早霞极为红,又是晴好的一天。
为了掩人耳目,防止路上被有心人盯上,厌柏一行人扮作了普通商队向东南方向前进,作夜他们在驿站稍作调整,今早继续动身。
卯时左右,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便是红烟,她端着早膳进入厌柏的房中,昨晚小姐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白云的记号。
白云记号便是金祥地宫出任务的记号,红烟明白,厌柏留这个记号便是以黑衣杀手的身份出行,万不能声张。
只是这天已亮起,红烟担心,如果主人还未归来,押送队伍动身,恐怕主人的离开便瞒不住了。
押送途中,小姐作为押送官,是万不能离开押送队伍一步的。
所以红烟假装端早膳给厌柏,进去瞧瞧她是否回来,如若未归,她能拖多久是多久,万不能被驿站其他人发现小姐不在,尤其是驿官。
驿官是朝廷的人,被她发现小姐的渎职之罪恐怕难逃。
待红烟进入房中时,然而出她所料的是,厌柏居然回来了,而且此刻正靠在座椅上,姿态不正,手摇折扇,嘴角带笑,那笑容仿佛是吃了肉一般,有种享受。
知道落眠眠喜欢上了她她此刻高兴都来不及,更何况那臭小子现在在赶来的路上,急得很呢,冒着被关进大牢的风险半夜出城就是为了来见自己,
厌柏此刻那高兴劲绝对真的。
真恨不得亲自将落眠眠接过来,然后抓在手里,再不让他走了。
红烟端着早膳慢慢走近厌柏,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稀奇,在她的认知里,以前主人以黑衣杀手的身份出去,不是杀人就是杀佛,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每次她回来都是硬板着脸,那双眸里好像映着血一样,就是最近她变了,完完全全变了,变得轻浮了,好多次掩盖自己的身份去调戏那个姓落的,而且调戏得都让人家以身相许了。
现在看主人的那个模样,昨天晚上她出去应该又是去找那个姓落的了,而且应该还达成了什么目的,所以她才会那么开心。
罢了罢了,主人的想法她无权去干涉,只要她别因为落眠眠,坏了自己的事。
不过一会,押送队伍便从驿站出发了,继续往东南方向前进。
这前往方州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少需要半个月,但厌柏走走停停,一路上休整了许多次,又拉慢了整体的速度。
别人以为她身子弱,受不了长途跋涉,所以总是停下来休整,然而她们不知道厌柏是在等一个人,她的心上人。
在她眼里,什么押送物资全都不重要,方州什么时候重建对她而言也不重要,重要的就只是落眠眠。
现在他独自一人朝这边赶来,柔柔弱弱一个小男儿,这路上免不了吃苦,早一点被他追到,便少一分他的危险。
而厌柏这样走走停停,让这些士兵都很不满意,私下里不知多少次骂她跟个大家公子一样身娇体贵,一点苦也吃不了,陛下还让她押送,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按照她现在的速度,一个月都到不了方州,到时候方州的百姓冻的冻死,饿的饿死,跑的跑死的死,还重建什么。
这事要是传到女皇耳朵里,等她们的不是奖赏,而是责罚!
费那么大力气去方州给别人送物资,如果到头来得到的是责罚,那叫什么事,谁愿意去卖力不讨好啊。
尽管个个心里都有意见,但没人敢去当着厌柏的面说,让她走快点,不要总歇。
不过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不可能这样一直忍她半个月吧,这一天里走两步歇一次走两步歇一次,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歇了七八回了,那谁受得了这个速度。
于是有一个胆大的士兵趁休息的时候,走到厌柏身前,将话说了出来。
但是压根就得不到厌柏的回应,六皇女身旁那个红烟直接一顿臭骂,
“小姐说什么就干什么,让你们歇息还有意见了,给我回去,别在这碍着小姐休息。”
“这一个时辰六殿下都歇了七八回,照这样的速度,我们何时才能到方州?我们知道六殿下第一次出来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歇那么多回,我们不得不怀疑是六殿下体力不支,而是态度的问题了!若是不想押送,何必接下这份苦活。”
“放肆!谁让你这么和小姐说话的!”
红烟攥紧剑柄,若不是是在白天,她早就拔剑将这不自量力的家伙给砍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敢如此指责小姐,她家主人是这种小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