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着快乐的同时,更是杯杯见底。
这里是夜生活的国度,而他只是这里卑微的一员。
进入包厢的那一刻,信田在心里默念着念过千百遍的名字,“千代小姐。”
沙纪正陪着五个男人喝酒,即使以一敌五,但她的眼并没有混沌。她是南方之海的台柱,酒量早已练得极好。
她脸上虽笑着,笑容却有些勉强。信田的眼神,忽然凝固了。只见男人的咸猪手,正不断向沙纪进攻,沙纪以客气的微笑婉拒,但脏手依旧恬不知耻地往她身上凑。
“板垣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她不自在地说。
男人眯着眼睛笑,笑得色气满满,“千代小姐,我们也是老常客了,你何必拒绝呢。要知道,只要我们舒服了,小费少不了你的。”
“那边送酒的,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信田想像英雄一般,冲上去拯救千代小姐,他全身愤怒地颤抖,无法抑止。但他没有冲上去,因为与客人口角或斗殴,很容易让他保不住自己的工作,他也并无胆量与口才,能够独自一人,撂倒这么多壮年男子。
他只能默默地,把酒送过去。
“您的酒。”他压抑着情绪,扯出僵硬的笑容,把酒送出后,快速地离开包厢。
他心里痛斥自己的懦弱,为自己感到可耻,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倒在走廊里,以愤怒又无可奈何的姿态。
俱乐部关门时,已经是凌晨,只是秋冬夜长,太阳还未升起。
“呐,我有两把伞,给你一把。”她微笑说。
雨哗啦哗啦地落着,他呆呆拿着伞,默默无语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夜晚空寂无人的天桥上,只有夜风猎猎地响。
“我本来只是想还完父亲的债,然后就离开俱乐部的。我尽心尽力地工作着,希望可以多挣些钱,然后等待这哪一天,找到一个心仪的人,跟他过一辈子。”她低声道,眼神有些许恍惚,似乎沉浸在久远的记忆里。
风一吹,少女身上,有什么发出清脆的歌响。
黑影少女微微抬头,眼眸清澈,轻轻道:“现在,你,离它越来越远了。”
沙纪沉下脸色,眼里涌出仇恨,以及压抑的血红的杀意,“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天,那一夜。”
那个雨天,她如往常一般,向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何时雨渐息渐止,她收了伞,孤身一人走在小巷里,她走得极快,也极为谨慎,因为这里是全途最危险的地方。
信田君已经安全回到家了吧,真好。她这么默默地想着。
此时本该静谧,她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尾随着她。她有些心慌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凝神静听,那似有似无的轻微脚步声再次响起:嗒嗒,嗒嗒,嗒嗒……
“是谁?”她转身张望,小声问。
她望见阴影里有人侧身,有人暗暗发出阴险的笑声,却依旧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沙纪忽然恐惧起来,她向巷子的尽头逃去。身后的脚步声不再掩饰,紧紧跟随,似乎是男人,不下三个。她拼命奔逃,终于望见远处巷子有光芒隐约,她仿佛望见希望,但下一刻,希望化为绝望。
——有两个人影,忽然从光芒里走出,挡住了唯一的光线。
她被堵在巷子里。
“你……你们是谁?钱都给你,让我走。”千代勉力镇定。
有人淫荡地笑起,语气极为暧昧,“沙纪小姐,我们不劫财,我们,劫色。”
他们向她走近,一步步逼近,一步步把她夹在黑暗巷子里。
迎面一股酒气,近了,她才发现那人的居然是板垣。她跟他们大声争辩,或者利诱他们,她想找机会逃走,但他们推攘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带到巷子最阴暗的角落中。
沙纪记不得那时,他们面目多么丑恶,也不想再回忆。这种记忆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想接触,却又刻骨铭心。
她只记得,她很痛,她流了很多血。
雨忽然再次磅礴起来,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倒在雨水中,在阴暗的小巷里,等待着血从身体内尽数流去,她感到越来越冷,感到死亡的逼近。
红色的血溢出,溢出,随着雨扩散,然后染红整个巷子。
——在她的尸体之下。丸江垂着头,他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罪过。
琉璃握着电棍,朝着他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