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呵呵地威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丸江一颤,咬牙喃喃,下了决心。
他抬起头,蓄了蓄势,眉目间顿时闪过一丝悲惨,开始述说那天的事。
他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他们做东,邀他去南方之海消遣,他想着,老同学几年不见,去见一见也好,就赴宴了。
他们喝醉了,酒精麻木了神经。
吉永如今是大老板,经常点南方之海的台柱陪酒,也是常客了。台柱姓千代,长相自然不俗。他醉了,千代美丽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里发痒。
板垣想跟他一般,但更胆大,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千代勉强地笑,多次以规矩为由,委婉地拒绝,他没得手。
等到宴饮结束,千代离开。
板垣想必是心中不爽,狠狠地把外套掼在桌子上,“这小妞,给脸不要脸。”矢野歪在沙发上,醉醺醺地劝他,“哎呀,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吉永不说话,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才道:“这个女公关,我是相中很久了。”
藤间哈哈笑了几声,意思有些不屑,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们围过来,“想钓上手?来来,我教你们办法……”
他出了个馊主意,其他人利令智昏,有些动心,加之酒壮怂人胆,就都同意了。
“我只是被他们硬拉过去的!他们也是醉了,就约定了干一场。我一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哪想掺和这事,刚想走,他们非拉我去,我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去了。后来……后来我就……”
毫无疑问丸江是在美化自己,稍微给自己的罪行披上一层遮羞布。
他们尾行她,在小巷里,本是只想玩玩,想来那女人因为羞耻也不会到处乱说。
却没料到,她死了。
是藤间,一时张脉偾兴,拿刀剖伤了她的腹部。那刀本来是逼迫她就范的。
不久她就没了气息,他们再无法无天,也被吓呆了,没料到会死人,他们赶忙逃走,毕竟若被人发现,就麻烦大了。
他们分头逃走,各回各家,本来以为很快就会有报纸登上她的死讯,等了几天却泥牛入海无消息。就在他们的心渐渐放下时,幽御前却横空出世,追杀的,正是他们。
“我躲了起来,被你们发现了,事情,就是这样。”
信田说:“我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心中始终不安。雨停了一阵,我想把伞还给她,就默默放在她家门口就好,可是又有些怯于见她,在我最终决定去找她时,雨忽然又下大了,我举着伞,走向了到千代小姐家的必经之路,一处狭窄的暗巷。”
雨再次泼下,四周悄寂,他默默向前走,进入了巷子。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破晓。
当黎明的第一抹阳光洒入巷中,他的身体忽然僵直,怔怔地望着前方,伞失手落下,落入满地红色的雨里。
一只苍白的手,浸在血雨中。
赤裸的肩头,苍白的皮肤上,遍布紫青的痕迹,以及被割伤的血痕,她全身亦是。腹部是一处剖开的伤口,血从中喷薄而出,此时却已流干——她已经死了。
“沙纪小姐……”他不敢相信他所见的。
他像疯了一样冲向她,把她的尸体抱在怀中。雨泼向他,与他的眼泪混在一起。他摇着头,不断地说着:“这不是真的,沙纪小姐,这不是真的……”
她苍白的脸被雨打湿,眼睫却忽然颤动。
千代沙纪睁开双眼,仇恨地望着世界,眼眸在这一瞬间,化为血红。
“我从未想过,她会忽然复活。我只能捂着她的伤口,带她回家,然后用绷带围裹住她的伤口。她的血很快再次染红绷带,却没有之前那么多,她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两天后,她的伤就好了。”
凑舜淡淡道:“想必在她死之后,你来之前,她就已经被沃尔夫的吸血虫侵蚀了。”
信田默默无言,重复地向他确定,追寻一丝希望:“你是能救她的,是吧?”
这次白衣少年却没有回答,他定定地垂眼看着他,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无人看清这时他的神情,也没人知道他的眼神是如结霜般的冷漠残酷。
信田失望地望着凑舜的背影,颓丧地低下头,连这个人,都无法救她么?
这时,一抹风轻云淡的句子,最终,向他传去:
“是的,我会救她。”“我以为,我会死。”沙纪低低道。
雨后满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