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田不服气地望着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倒忘了前两天是哪一个被人一掌打得半死不活落荒而逃的。
阿神则是好笑,仙道暗着来探藤真的消息,藤真则是明着闯来问仙道的消息,这一来一去,相差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倒是彼此错过了。
阿牧却是含笑说:“我倒是想请仙道在我这里做客几天的,可惜他嫌我这穷捕头不够气派,所以他自己跑去翔阳的父母官家做客了。”
藤真恨恨瞪阿牧一眼,天底下哪一个qiáng盗愿意留在捕神牧绅一身边做客。
阿牧又说:“仙道这个客可有点特别,叫做不速之客,只不知我们读惯圣贤书的花形大人有没有应付这种客人的经验,会不会被那不懂为客之道的客人给吓着了。”
藤真明知阿牧的心意,终是不能按捺心头的担忧,只得哼了一声说:“你记着,你欠我一掌。”
阿牧也不恼怒,笑说:“我等你随时来索还。”
藤真担衅地横了他一眼后,飞身而去。
清田气得chuī胡子(他好象没有胡子可chuī)瞪眼睛:“这个家伙到底懂不懂知恩图报,要不是老大你饶他一次,他现在早就……”
阿牧含笑打断他:“清田,我们明天回京,你回房去收拾东西。”
清田苦着脸:“老大,你确定明天就回京吗?我看还是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藤真捉回去jiāo差吧。不然,你这样硬说他们两个都死无全尸体找不回来可是欺君的大罪。”
阿牧悠悠闲闲地靠向椅背:“清田,你记住了,所谓欺君被发现了才是大罪,没被发现就是大功。”
之十三
花形眼睛是看着公文的,可公文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到。公文上的字他都是认识的,可看到他眼里,全都变成了仙道仙道仙道……
仙道究竟是什么人?他与藤真之间的情份到底有多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为救藤真而冒险,才会让藤真甘心舍命?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脑子再不能思考别的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好一位勤政的大人。”
因心有所思,好一阵子还回不过神来,茫然回身,门明明是关得好好的,怎么房间里竟多了一个人。一个一身是血十分láng狈,可即使是láng狈中也显出潇洒不群来的男子。
仙道是存心想吓他一跳的,可没想到这个文弱官员望着自己这么一个一身是血的不速之客睁大了眼睛,竟没有半点惊惧,心中倒觉这个官果然有胆气。
他哪里知道花形不是胆子大,只是一颗心还放在藤真身上没收回来,根本就没顾得上害怕。
花形愣愣地望着他,忽然开口:“你是仙道彰?”
仙道一愣,这人怎么竟认出自己来了?如果我们这位俊逸潇洒倜傥不群的盗中之帅知道花形刚才满脑子都是仙道彰三个字,此时纵然出现一个奇肥如猪奇丑不陋低劣鄙俗的人物,花形也很可能会问“你是仙道彰”这五个字的话,那这位翔阳的父母官就性命堪忧了。
两个人各自都在动各自的心思尚在大眼瞪小眼,房门却忽被震开,一把剑如电直指仙道。
仙道手忙脚乱地后退挡架,口中大叫:“你gān什么?”
藤真连刺七八剑:“你这没有礼貌的家伙,这样乱闯,也不怕惊吓了人?”
仙道心中叫冤,象他们这样随时闯到人家家中抢东西的qiáng盗什么时候讲究过礼貌了,再说嘛,被吓着的好象是自己才对。
若是以前,与藤真斗剑倒也是乐事,可是自己身上可还是一身伤呢,岂能吃这个眼前亏,一边招架,一边往花形处退。
藤真恐惊吓了花形,只得收剑,恨恨瞪仙道一眼,柔声问花形:“你可受惊了?有没有事?”
花形又惊又喜望向藤真,哪里会有心思怪罪仙道的突然出现,除了摇头,竟不知说别的话。
仙道更觉委屈忍不住连声叫起来:“他油皮都没有擦破一点,怎么会受惊。有事的是我才对,可怜我为了你身陷重围,力抗qiáng敌,一身是伤,坚qiáng不屈……”
藤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自chuī自擂:“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象你这样的大祸害何用别人为你担心?”随即冲花形说“借件衣服给这个不懂礼仪的家伙穿,别让他再穿这一身血衣乱走。”
仙道顺便凑过脸来说:“你也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好了。”
藤真一肘撞过去:“你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