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无言催马。是的,他已经想清楚了,他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到了,所以才要做如此决定。
花形是一个何等善良正直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阳光,无法想象他可以和yīn暗和罪恶沾染到一起。而自己早已是一身血腥污秽和yīn冷了。从来不敢奢望阳光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从来也没有想到,阳光可以照耀到自己身上。直到遇上花形,可他和花形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阳光下生长的鲜花永远灿烂美丽,即使因为风雨而染上污泥,风止云息后花仍是花,自能引来无数蜂喜蝶恋。而在yīn沟里生长的蛇虫鼠蚁只能一生一世与yīn暗污秽为伍。即使偶然地在yīn沟中也开出一朵花来,蛇虫仍然是蛇虫,永远变不了蜜蜂。
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花形完全地了解了他,眼中会否露出厌恶不屑。他是一个qiáng盗,他曾无数次被人用那样的语气谈论那样的眼神冷视,可他宁死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眼神出现在花形眼中。
更何况他始终是天下第一的大qiáng盗,始终是当朝重金悬赏的通辑犯,以他的身份若与花形常日相伴,他日身份揭露又岂能不连累花形。而他宁愿一人独对天下人,也不愿累及他一丝一毫。
于其他日断肠,于其他日后悔,不如今朝早做决数。就让那人恨他怒他一生一世好了。
藤真只是催马急奔想要迅速远离这个让他温馨也让他肠断的翔阳城。而仙道虽有一万二千个不情愿却也不能在此时此刻扔下他,只得催马跟着他。在奔行中惊见远方古道上骑在马上却并不行动,好整以瑕望着这边的三个人,却是一震,咦了一声。
仙道看见了藤真自然也看见了。只是藤真却没有半点反应。此刻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拦在前面对着他张弓搭箭,只要那些人中没有花形,藤真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正好横马拦在道上的虽是跺跺脚足以震动天地的人物,他却象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眼见他们双马渐近,阿牧微微一笑:“我们正要赶回京,怎么竟遇上二位也要离翔阳了。真是巧啊。”
藤真与仙道同时看看这三个摆明了阵仗等他们的家伙,心里想的都是一句话。
“巧?才怪!”
之十五
阿牧遥遥对藤真说:“在下有些话些与阁下单独谈一谈。”
藤真闻言全不动容只是催马上前。牧绅一虽名动天下,此时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动容害怕。
仙道眼珠子转了七八圈,单独谈一谈,说得可真直接,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可惜还来不及追过去,阿神与清田两匹马已正好拦在了他面前。
阿神笑着冲他摇摇头:“不要惹阿牧生气。”
仙道一扬眉,笑话,我何须怕他生气,但终是没有冲过去。
阿牧信马与藤真向前行了数十步,方才悠然问:“你离开翔阳了?”
藤真没理他,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明白,何需说如此废话。
阿牧凝眸注视他,目光冷峻严厉:“你可知我当日放过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会留在花形身边?”
藤真全无惧色冷笑迎视他:“我如今走了,你要将我拿下吗?”
阿牧微微一笑:“我即已放了你,便不会再拿你。”
藤真哼了一声,即然如此,他才懒得费时间同他磨嘴皮。一拉马就要回身。
耳畔传来阿牧悠悠然一句话:“这位花形大人当官的该会的学问一件不会,得罪人的本事却是天下少有。这几年触怒的大员不知有几许,前两天还把当今宰相的门生硬生生拉到水里去了,可是?”
藤真停马,注目去望他,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阿牧却没有看他,径自说下去:“林东郡太守封昭清廉耿直,清贫自甘,为民请命,得罪无数权贵。偏他行事又极之jīng明不让任何人拿到把柄,本身又极之穷苦,朝中众臣虽视他为眼中钉,却无法找到罪名参他,便是要污他贪渎之名也不行。在林东郡端午大庆,所有人出来观龙船赛时,他做为太守刚要起身主持盛会即有五名杀手忽从人群在飞出。在所有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老百姓面前,把他们的父母官一瞬间斩为五断。人头被带走,再也没有找到。这位一心为民的好官,至死竟不能得全尸。”
藤真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凝望阿牧的眼神忽然she出无比冷厉的光芒。
阿牧却是泰然自若地说下去:“清江郡的林清之几乎是个与封昭一模一样的官,唯一的不同是他幼习武艺,长于剑技,等闲刺客近不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