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将军,就请将军尽力控制住局面,把这些人拦住就是。”也不再多说,拂袖就往府衙里面去了。
越野即已将他得罪定了,反倒放开心怀,不以此为虑,淡淡一笑,站立衙前指挥一众兵士,只是眼神似有意似无意扫过藤真。
藤真也不掩饰,站到他身旁,双目直视他:“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胆子小,怕老天爷一个雷打下来吗?”越野微笑。
藤真料不到这位英勇武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瞠目无语。
越野悠悠说:“我本是大将军鱼住帐下副将,当年花形大人为翔阳百姓而独闯大帅军营。大帅何等威武,多少勇悍之士被他眼神一扫也会胆气尽丧。可是花形大人不过是一文弱书生,身入军营与大帅论理,竟是毫无惧色,当日的神采风范,我至今犹不能忘怀。这几年我驻于翔阳,与花形大人多有冲突,但私心之中却是佩服他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官,不是每一个当官的可以做他那样的人。有几个当官的是靠死俸银过日子的。我们这些武将还是好的,做不了什么贪脏枉法之事,但吃吃空饷多是难免。花形大人正直之士,知道了自然会说。另外我们这些将兵们都是jīng壮男子,长年驻守军营,有时也难免会有些人jīng力无处发泄在市井中闹事。这种事只要不太严重,当兵的为将的都知道苦处,不会太过为难。花形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官,也难免为种事屡屡于我冲突。我虽有时也觉不快,但也不致于因此就期望大人遇害。如今大人身负奇冤,我还愁无力相救,所幸当官的心中即有了百姓,百姓心中也有了清官,竟肯如此相救相护,也不枉花形大人为翔阳的一番苦心。我碍于身份,不能明着帮助各位,又岂能和大家为难。我的胆子实在不够大,只敢在战场上杀敌,却万万不能屠杀无辜百姓。我的人也还不算太坏,最多也就是吃吃空饷,要我参于加害一位真正的清官却是万万不敢的。”他抬手指指一众百姓,轻叹“天理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我区区越野宏明又岂敢违逆天理人心。”说到后来,冲藤真眨眨眼笑说“最重要的是,我要真的听了他的,就算老天爷不劈我,只怕金童阎罗的剑也饶不了我。”
藤真心头暗叹,天下有能之人真是数不胜数,这越野竟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只怕当日河堤前自己露了一手后他就已暗中设法把自己的底子全摸清了。幸而他无心对付花形,否则只凭自己的身份,已足以治花形死罪了。想到深津刚才铁青的脸色,忍不住问:“你这样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话问出口,心中也觉好笑,刚才自己还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个人,现在却开始关心起他的安危来了。
越野微笑:“结仇是免不了的,权相一系当然多多少少会说些我的坏话,不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是鱼住大元帅的亲信爱将。当今权相一系与安西先生斗法正烈,大元帅手下一众将士则保持中立,我们当兵的人只会打仗对于这些斗争兴趣不大。如今权相正想着拉拢鱼住大元帅呢,如果他对我下手加罪于我则未免得罪大元帅,等于把大部份中立的军中将领推向安西先生那一边,相信权相还不至于做这种蠢事。”
他说来虽淡然,但藤真也明白,就算他本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不会被安什么罪名,这般得罪权相一系,以后的升迁也会受极大的影响。可越野本人却神情平静从容,并无并点后悔懊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