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忽然觉得心很痛,她的婚姻虽谈不上幸福,但好歹遇到事情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若阿梓嫁往那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要是遇到事,岂非只能一个人独自硬扛?
“父亲怎么说?”
“你父亲已经四处托人打听了,这一次,恐怕周旋的余地很小。”镇国公夫人的脸色被阴霾所笼罩,“事关两国百姓,早已不止是阿梓的婚事,听说连皇上都已经首肯了。”
徐槿楹脸色彻底白了下来,若说她当年执意不答应,最严重的后果只是开罪太后,但阿梓的事若是不答应,一顶祸国殃民的大帽子扣下来,连镇国公府都要遭殃。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梓嫁往北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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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使团即将抵达京城,街头巷尾都在热烈议论这件事,再加上镇国公小姐被选中和亲即将嫁往北燕的消息,更让热度呈鼎沸之势。
宁心茶楼里,乔弈绯一边喝茶,一边竖起耳朵听客人们高谈阔论。
一个身材壮实,穿黄褐色劲装的年轻人侃侃而谈,“我大夏和北燕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总算是不打了,这次北燕公主嫁过来,镇国公府小姐嫁过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也免得边境百姓生灵涂料。”
另一人道:“北燕人彪悍猖獗,屡犯我大夏边境,若不是铖王殿下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现在也不会认了怂,乖乖带着公主前来和亲啊。”
“嘘,小点声。”一个身穿蓝色布衫的年轻人急忙按住他,提醒道:“铖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在外面议论他,小心被锦衣卫听到,咔嚓了你。”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人噤若寒蝉,乔弈绯看得发笑,秦湛这家伙,光是名号就能把人吓尿了。
不过,那人显然正在兴头上,滔滔不绝,“别的我不知道,但北燕肯服软,铖王功不可没,若不是怕了铖王,哪会有今日北燕朝圣呢?”
“北燕送来公主,同时又想求娶大夏公主。”还是那个黄褐色劲装的年轻人频频颔首,“铖王…”
说到这里,他又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没有锦衣卫的探子之后,才放心道:“如今天下太平,铖王殿下功勋确实彪炳史册,镇国公小姐再嫁往北燕,边境百姓至少能换来几十年的和平,不打仗,国库也就少了一项支出,能做更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啪!”
他说得兴起,突然听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青年重重把茶杯掼在桌子上,隔得老远都可以听到,把周围正在海阔天空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那青年身材高挑,容貌俊朗,衣着华贵,此时却面色紧绷,嘴唇紧抿,显然忍着极大的怒火,一双俊目怒视着唾沫横飞的劲装年轻人。
徐天舒?
乔弈绯眸色一闪,竟然是他?
“原来是徐二公子啊,干吗这么大火气?”那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显然认识徐天舒,阴阳怪气道:“怎么?我刚才说得不对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次中选即将册封为公主的,是你的亲妹妹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徐天舒怒视着他,宣威将军府的范可阳,在考国子监的时候,和自己有过过节,“你给我闭嘴!”
闭嘴?范可阳拔高了嗓门,因为兴奋显得有些刺耳,“我没听错吧?大家都来听听啊,堂堂镇国公府二公子,出了名的君子如玉,高风亮节,如今更是国子监高材生,那更是怀瑾握瑜,居然也会骂粗话?”
徐天舒冷冰冰地盯着范可阳,“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就再比一场,不必这样阴阳怪气。”
国子监入学考试的时候,范可阳和徐天舒对擂,他藏暗器被徐天舒发现了,告知了主考官,当场就被赶了出去。
范可阳不仅被取消了资格,三年不得再考国子监,而且颜面扫地,从此恨上了徐天舒,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这话让范可阳脸色黑了黑,随即哂笑道:“不敢,我哪敢和宁乐公主的亲哥哥比试?不敢不敢。”
徐天舒眼睛冒火,忽拂袖而去,范可阳立即高声叫道:“徐二公子,改日我会登门祝贺啊。”
听说徐天舒的妹妹被选中和亲,范可阳觉得扬眉吐气,大有一雪前耻的痛快,当即豪爽道:“诸位,朝廷喜事连连,实在是百姓之福,今日宁心茶楼,我请客,大家不用客气。”
“多谢范公子。”
“范公子真有名门豪爽之风。”
……
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让范可阳格外受用,国子监考试那日灰溜溜的屈辱也仿佛一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