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答应的痛快,可在她的刺绣课上依旧坚定的不肯放一点儿水,态度端正严厉,直到她十根手指都挂了红她才语(惺)重(惺)心(做)长(态)的摸着她的头怜惜道:“不是老奴不心疼,若是姑娘的刺绣课学的乱七八糟,皇后就不会留老奴一个白吃干饭的人在姑娘身边了,姑娘暂且忍忍吧。”
“我明白。”她含泪点头,捧着惨不忍睹的双手默默的掬一把辛酸泪。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嬷嬷,给我准备一件夜行衣。”她总不能穿着一身华衣锦服出去搞情报工作,还没接近锁秋宫,她就得被禁卫射成筛子。
“不用姑娘吩咐,王爷早都让老奴准备好了,晚上老奴找个时间悄悄给你送过去,白天耳目众多,不宜行动。”刘嬷嬷笑呵呵的接了话,冷静道。
“好。”
说完,就看见宋嬷嬷从月亮门步履从容的朝她们走过来,两人不动声色的转换回老师与学徒的关系,刘嬷嬷严肃的讲课,秦可馨认真的听讲。
“秦姑娘学的如何?”宋嬷嬷低头朝绣架上看去,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一团,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这水平?”
秦可馨看出来了,她这是相当不满意。
“你看我的手,都这样了,让我缓缓,明天我肯定加倍努力练习。”她赶紧举起一双扎的满是窟窿的手表衷心,就怕宋嬷嬷一个不高兴让她连夜练习,她就没辙了。
“宋姐姐放心,我肯定把姑娘给教出来,我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吗,今儿个就叫她歇一天吧。”刘嬷嬷在一旁帮腔。
两人一唱一和的,宋嬷嬷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答应道:“今日就到这儿吧。”
刘嬷嬷的技艺她是知道的,能掌管内宫针线房,教个秦可馨绰绰有余。
糊弄过了宋嬷嬷,秦可馨装模作样的要了伤药就回房上药去了。等宫女给她十根指头上完药,她才借口休息蔫蔫的挥退了宫女。
日落西山,夜色悄悄蔓延到整个夜空,宫中接连不断的亮起微弱的宫灯,刘嬷嬷已经悄悄的将夜行衣送了过来。
听着外面传来刘嬷嬷招呼宋嬷嬷一起去房中吃酒的声音,以及宋嬷嬷不太情愿又不能拂了刘嬷嬷面子勉强的答应声,秦可馨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是现在了。
她换上一身漆黑的夜行衣,用黑布包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将屋中的烛火逐一吹灭,整个屋子霎时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微弱的光芒透进来,隐隐的照亮。
她轻手轻脚的从窗户翻了出去,动作轻盈迅捷,悄无声息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异响,几个跳跃翻转,她便出了关雎宫。
她的行动极快,身形灵活异常,一点儿都不害怕被宫中巡逻的禁卫发现。她的逃跑隐匿功夫非常的好,即使是在沈墨竹身边能人辈出的情况下,她也能排进前三位,否则沈墨竹也不会挑了她出来。
晚上的皇宫守卫比白天还要严格,半个时辰就有一
队十人的队伍举着火把路过,她走的小心翼翼,一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沈墨竹送来的地图。
锁秋宫离关雎宫隔了整个西苑,就算是以她的速度,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
站在锁秋宫的宫墙底下,她长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间的汗。这在皇宫里偷东西纯属是个体力活,光从一个宫跑到另一个宫,身体不好点儿的还真干不了这一行。
锁秋宫的宫门用一把黄铜大锁紧锁着,锈迹斑斑,看样子已经废弃很久了,她左右瞅了两眼,攀着一棵巨大柳树三下五除二的翻身跳进宫墙之内,宫墙内,满园的杂草丛生,几乎都有一人高,整个锁秋任何声音,清冷空旷,无端端生出一股阴森来。
她挑着一条小道往正殿的方向溜去,因为没有人烟,她的动作就大胆起来,一排房间破旧斑驳,隐隐能看出当初的宏伟来,她钻进最大的一间宫殿,四周环顾,确定这就是当时韩宝的起居室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神偷专业户,她先是跳上床榻在床板上扣敲,又在屋中转悠寻找机关暗格,一圈排查之后,她确定这空旷的屋里确实连根毛都没有。
想来也是,要是有机关暗格什么的,皇帝的人也不是傻子,估摸着早就被发现了,那韩宝能把东西藏到哪儿去呢?
她惆怅的摩挲着下巴思考。
正在她摆出思想者的炫酷造型开动脑筋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清浅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她受过专业训练,根本都听不出来,她心神一凛,顺着柱子就爬到了房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