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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六节 话说刘恒

刘恒何许人也?八成就是张大民的大哥。除了乃弟的坚韧、善良、幽默,他还多一份勤奋、好学和文坛上所谓的先锋意识。有人说张大民“知足常乐,不求进取,已落后于时代”,那么,他大哥可是个极具竞争心的能干人,多年来废寝忘食,把塑料的蘸水笔杆捏破,写出佳作连篇。他本名刘冠军,您只要看看悉尼奥运会上勇夺金牌的中华健儿,就会明白,不敢拼搏,怎能取名冠军呢?

最近北京作协和北京日报召开的京味文学研讨会上,作家刘庆邦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已经“超过了老舍”。呀呀,如此“酷”评,实在是振聋发聩呀。我刚刚与庆邦老弟畅游云南、越南十余天,总想请教一番,张大民是怎么“超过老舍”的?可惜始终未能启齿,大概因为我们都不是评论家。然而又想,张大民是个艺术典型,骆驼祥子、王利发、程疯子,也是艺术典型,乃至阿Q、孔乙己、闰土、祥林嫂,这些有血有肉的人物,都出生在中华大地的热土上,各有各自的生存依据和价值观,他们互相并不打仗,毋须乎“关公战秦琼”,谁也不是金星英雄,犯不着“众人学习”,所以也就不存在他们是否“落后”的问题了。不过,您既然“入世”面市,走进文学画廊,就得任人评说,横挑鼻子竖挑眼,酷评加“酷”评,全挨着,试试你刘氏冠军的承受力如何?

我本想夸夸刘恒,又恐怕夸不到点子上。神童出身的刘绍棠健在时便有“北京四刘”之说,除了他们的小说写得漂亮,大概还因为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青年作家,语言精彩,还有一份农民的狡猾。刘冠军生在门头沟的山区,赶上了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瓜菜代”,从小挨过饿,才会大骂《狗日的粮食》。他进趟北京城,要骑着毛驴走一整天,我猜,这大概就是《菊豆》里侄子窥视年轻婶婶骑毛驴的那种感觉吧。他大雪天在街上骑自行车,朋友说车轱辘把白雪轧成了黑泥,他灵机一动,就抓住了这个反差极大的题目《黑的雪》。他曾在通讯部队服役,驻地偏僻,生活枯燥,当电话接线员,更单调乏味,幸亏对面有位年轻貌美的女接线员,他就长时间地从坦克车展望孔那么狭窄的一条缝隙里窥视对方美丽的大眼睛,天天窥视,从解闷儿发展到销魂,这美丽的眼睛让他睡不着觉,不知将来又会写进哪篇小说?对啦,刘恒擅长观察他人,朋友们在屋里聊天,他却躲在窗外偷听,甚至舔破窗户纸,从小孔里久久窥视,以丰富他小说影视作品的细节和动作描绘。如此窃取“隐私”,真不够哥们儿呀。9年前搬进文联的宿舍楼,刘恒的窗户对着急救中心的太平间,几乎天天听见有人哭。这本是件烦人的事儿,刘恒却不心烦,特意买来望远镜,从八楼向下窥视,细察死者的亲友们怎么哭,真哭是啥样,假哭的又是啥模样?唉,人们常常夸赞画家的眼睛,导演的眼睛,却不注意作家的眼睛。我想提醒朋友们,警惕刘恒那窥视隐私的眼睛。

人说刘恒没长性。说得有根有据。喏,10年前我们一同在卧佛寺搓麻,玩到深夜,他小输几元,就不肯散场,硬要加四圈儿,自然不是为了几块钱啦,只能说麻瘾甚烈,可是不久就金盆洗手,戒了。还是那阵子,文友们时兴钓鱼,来至郊区,池边坐定,眼观鱼漂,如练气功。惟独刘恒,心不在焉,东张西望,来回溜达,黑了漂儿都没看见,还钻进小窝棚里去睡一觉。真的没救了么?不,有次他钓得三条大鲤鱼,上了瘾,还有一次钓60斤的辉煌纪录,可是不久也戒了。他当过兵,做过工,自然会抽烟,嘎巴脆,又戒了。戒烟之后开始发胖,胖也不怕,他个子高,成不了“吴法宪”。还戒过什么?在爱妻的监护下,大概不再偷看女接线员美丽的眼睛了。还有,刘恒擅长打呼噜。刘绍棠是北京作协的呼噜大王,开会时同住一室,我只好卷起被子躲到楼道去睡。而刘恒的呼噜又超过了绍棠。前不久他去做手术,连打呼噜的习惯都戒掉了,真是没长性啊。还有……算啦,如果让我数出个“八戒”来,就是成心贬人了。那么,戒这戒那,图个啥呢?就是为了集中精力和时间,去写他的小说和剧本!玩性不长,写劲十足,这就是刘冠军又名刘恒的奥秘所在——持之以恒,恒当冠军。野心不小。

人说刘恒惧内,我看这是一份美德。遥想当年他苦斗出山之时,妻子上班前为他做好饭菜,装进蒸锅,坐到煤气灶上,连火柴也放在灶边,叮嘱乃夫,点火热热就能吃。可是傍晚下班回来,蒸锅如故,连火柴都没动地方,“不吃早饭,忘了午饭,连晚饭也不吃,你可怎么活呢……”是啊,那时候的刘冠军是个瘦高挑儿,累得吐血,年纪轻轻,腰都弯了。正是背后站着的这个女人,为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包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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