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一盆冷水浇透我的八卦心:“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十月份才认识她的,因为和她师父熟悉,她师父临死前攥着我的手非要把她心爱的弟子嫁给我才放心,我看着她咽不下那口气,所以就答应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不要只看到沐珺的热情,而不顾你三叔的感受……”
“可是人家喜欢你,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说人家又老又丑……”
“你究竟是谁家的?”
“噔噔噔”楼下传来了沐珺上楼的声音,三叔打住话头,和我一起把纸人长乐扶起来。
长乐的身体轻飘飘的,可是靠在沙发上就像是个活人似的还会眨眼睛,我轻轻叫了一声长乐,他的眼睛竟然往我这边斜了一下,看得我心惊肉跳的,深知这只不过是一个像长乐的纸人,但他关乎着长乐的生命,我们又不得不关照。
沐珺一进来,长乐就往后缩,很明显长乐惧怕沐珺,我控制着情绪过去,坐在长乐的身边,算是给他壮胆,沐珺抛给我一件黄色的长衫,让我给长乐穿上。
三叔对沐珺说,你还是不要去了,我请不起你。
这明显是托词,沐珺的出场费有多贵?我三叔难道还付不起钱吗?
“我可以给你打折。”沐珺说,“付不起的那一部分,我可以在你家吃一年的饭做抵扣。好了,我们不谈价钱,你乐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不过不能坏了我师父留下来的规矩就好。”
三叔说沐珺的师父留下的规矩就是每一笔交易都要收重金,因为做驱鬼师这一行,都是拿命来换别人的平安,有时候下一次阴间,就会折寿几年,人吃了亏,钱不能吃亏,用命换一大笔钱来挥霍又如何?
“所以我谨遵师命,不敢有半点违抗。趁着年轻赶紧浪,说不定哪一天就浪不起了。”沐珺说,“我们做驱鬼师的不像你们修道之人,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你们追求的是长生不老,而我们驱鬼师随时会中道崩殂……”
三叔说,大年三十的,就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谁不想好好活着。
沐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对着三叔做了一个鬼脸,三叔索然无味,连笑都懒得笑一下,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还没有从二伯他们的事故中走出来,更为如何交换人质感到焦虑。
沐珺的做派和思想让我开了眼界,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人家拿钱买命都买不到,驱鬼师行走阴阳本来就凶险,多一点报酬是应该的。
我给长乐穿好了那件聚魂衣,长乐的那双眼睛聚光了,他看了看我,嘴里嘀咕着什么,我凑近一听,长乐是在问慧英在哪儿?
这纸人里面仅有长乐的魂魄,他还念念不忘自己的爱人,我当然不会把慧英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只说慧英在家等他回去呢。
三叔看了我一眼,他一定是觉得我没必要撒这个谎,我转念一想,我确实应该告诉长乐实情,告诉他家人全都被扎纸匠害死了,以此激发他的仇恨,这样他才不会攻击我们。
“别磨蹭了,走吧。”沐珺催促道,“晚上我还想看春晚,好几年都没看成,过年的这一天都没休息
的机会,驱鬼师真不是人干的活。”
沐珺说这话没有抱怨的意思,我还听出了一点儿自豪感。
我们一起下楼,长乐当然是我背着,这回长乐的身体很轻,双手软塌塌的垂着,也不掐我的脖子了,只要沐珺靠近,他就瑟瑟发抖,沐珺的气场很大,我想,她一定会有真本事,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自称是洛城第一驱鬼师。
如此更好,我们有了沐君的帮忙,更容易找到那个扎纸匠。
下楼之后,沐珺让我们在一楼等着,她把车开了过来,开到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才让我们把长乐弄上去。
这回开的是越野车,我很好奇她从三叔的车库里开车出来,不是她刚才的跑车,到底是她开了三叔的车,还是她还有车停在三叔的车库,这两人的关系,恐怕不是三叔所说的那种吧。
长乐被她在后背啪的贴了一张符,弄进了副驾驶,然后在长乐旁边的车门上也贴了一张符。
沐珺说她和长乐之间有感应,她会照着长乐指引的方向去找扎纸匠。
她发动了汽车,并没有马上上路,而是回头说道:“林风先生,请你把沐珺大师大年三十陪你办事的事情,详细的写在你的记事本上。我怕你转眼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请不要叫我的曾用名,那是我在俗世里的名字。还有,我会付报酬给你,我为什么要写?”三叔酷酷的说道,“就算写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