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躲得过去么？”镜巫说着又叹了口气，拖过桌上的纸笔一挥而就，“以前也不是不给你。这东西调起来麻烦得紧，你直接来取成品还便当些。既是你就要回京了，方子就拿去吧。咱们师徒——也许从此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乐文昭默然半晌才道：“师父，我不回京了。今后咱们见面的时候还多得很。”见镜巫疑惑，她便将婚事说给了师父听。

镜巫和乐家本来都住在京城。乐文昭被送回家后还时常到云雾山访师。后

来见乐母似乎总有些多心的样子，师父也收了新弟子，慢慢不太得闲，这才渐渐去得少了。后来不过也就一年见一次。前些年镜巫搬到了清州，本以为不得见了，谁知一年之内乐家就因为丁忧跟着搬了过来。现在乐家要回去了，谁又想偏偏要撇下她！这么看来，她师徒二人的缘分还真是挺深的。

镜巫闻言也沉默了半晌才说，“你要成亲？”

“年纪到了。总要成亲的吧。”

“是么。”师父撇撇嘴。“你想成亲么？”

乐文昭低头。“想不想的，也不到我选。”

“人生的路，有时候越走越窄呢，是因为人自己用各种理由把许多可以选的路排除掉了。比方说人会告诉自己，为别人活天经地义，为自己活罪大恶极。——说到底，不过是本能地给自己找个借口，便可心安理得地选那条仅剩的，人人都选的无趣路子罢了。”

镜巫走去角落，打开木箱，取出十余盒药粉，用包袱布包起，交给乐文昭。“方子给了你了。这些你也拿着，来不及配时带着救急吧。”

乐文昭接过东西，见师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只好起身告辞了。迈步出门时，忽听到师父的声音又响起。“明年能见时便见。不能见便不见。为师若想你了，自会来找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