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韦见到突然抓狂的外甥,倒是吓得突然缩了一缩。“呃,是……应该是吧……”
虽然没有跟乐文昭亲证过,卢俊韦对自己的推断还是颇为自信。外甥毕竟涉世未深,不如自己老辣,当日输了比试只顾着沮丧,自然不会留心到这上头。于是卢俊韦便跟应不疑一条一条分析当日情状,应不疑跟着回思,果然条条不错。
分析完毕,卢俊韦拍拍应不疑的肩,正要嘱咐两句失之东篱收之桑榆,鼓励他振作起来,应不疑却蹭地一下站起,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蹭蹭蹭地跑出了门。
看这矫健的步伐,好像已经振作起来了……
应不疑骑了马,闷头往乐府飞奔。
他既没有求见的借口,就算见到了乐九龄,也没有办法见到乐文昭。——可是无妨吧!她总会出门的。她喜欢出门的。她会上佛寺参拜。会到街上买
豆腐脑。
他就在门口等着。她一日不出来他就等一日。一月不出来他就等一月。
他定要亲口问问她。是否在射袍那日就识得了自己?是否不愿嫁给宁怀璧?是否曾为自己解围?是否——真对自己有意?
果真如此,他才不管什么父母之命。
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她在一起。
乐府和应家一样,也占了整整一条街。这条街被一围高墙贯穿,墙后面就是乐家的园子。
应不疑不想引人注目,到街口就拴了马,慢慢地沿着一排沿墙而栽的柳树走过来。谁知这时候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想着心上人就在墙的那一边,应不疑心情激动。自己前几日颓废个什么劲儿呢?白浪费了时间。知道她是乐文昭就该直接来这里蹲守,说不定早见到了。
就在这时,离应不疑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角门吱呀着开了
。两个丫头走了出来。她俩大概是习惯了街上无人,只顾闷着头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应不疑就在近旁。
“你说小姐会是去哪儿了?”丫头甲问。
应不疑听她们好像是在说乐文昭,连忙下意识地闪到了树后。
“谁知道呢?这小姐胆儿也太肥了。就为了不肯嫁给宁家公子,竟然敢闹离家出走!你说这路上出点事可怎么好?就算不出事,这事情传出去,她还嫁得掉么?”丫头乙说着,两人往应不疑的方向走过来。
她不肯嫁宁怀璧!她不肯嫁宁怀璧!她离家出走了!她离家出走了!
“嘘……咱们这可是在大街上。”丫头甲这时候才想起来抬头向四围张望了两眼。“老爷让府里上下严守机密。这风声要是从咱俩这儿泄露出去了,你我怎么担待得起。”
“嗯嗯。”
“嗨,我说小姐才不怕呢。青梅跟我说过的
,小姐她本来就不想留在清州。在清州名声坏了有什么要紧?”丫头甲继续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可能知道小姐上哪儿了。”丫头乙灵光闪现。
“上哪儿了?”
“她先我们一步回京了呗!老爷夫人下下月不就得启程了?等到他们回到京中,看见女儿好端端地坐在家里,哪里还气得起来?”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觉得你该告诉老爷去!”
“别别别,老爷不比我们门儿清么。你真是的……”
两人说着走远了。
她离家出走了!我要去找她!
应不疑的心狂跳起来,有如喜悦的大锤在拼命地捶打他的胸膛。他好不容易望着俩丫头出了街口,即刻回家,把自己屋里能找到的钱都搜刮了一遍,胡乱地揣在身上。
接着他便来到母亲房中道别。直接说出缘由当然不行,然而应不疑遇到跟乐文昭有关的事情
脑子总是转得特别快。
“孩儿这些日子实在荒唐。刚才经舅父劝解,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劳母亲大人为孩儿担忧了。”先来点甜的。
应夫人热泪盈眶地点点头。应不疑离开这段时间,她弟弟已来跟她说明白了来龙去脉。“孩子,委屈你了……”
应不疑接着说道:“按着之前父亲寄回的家书来算日辰,大概至多还有半月他就该回来了。孩儿想去迎一迎父亲。——顺便,出门散一散心。”沿着上京的路去找乐文昭,自然能撞上父亲。到时候抱得美人归了,便顺便迎他回来呗。
应夫人想了想,觉得可以同意。“那你多带些盘缠。要多少钱,都让账房支给你。再多带些使唤人。万一有点什么,也有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