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栋见明之峰责问，心中一慌，颤声道：“末将自那林公子至后，一直礼敬有加，半点不敢轻慢……”

“可是你跟阿部汗的双簧唱得也太过敷衍，我看他已经起了疑心了……”明之峰的声音越沉越冷。

“……是，如果是末将直接与阿部汗相遇，定能将戏做得更逼真些。可是偏偏顶在前面的是那不成器的伍德，他的应变能力也就到那里了，只一心想着，我们如若互相残杀，折损的还是王爷的实力。我远远跟在后面，也来不及教训他。——末将回头，一定重重罚他。”张程栋捞起袖子擦汗，不知怎的，越擦越多

。

“哼，还不是因为你还当这空鹤城的军营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哪里记得一个小小宦官的存在，”明之峰面无表情，“你可曾想过，就算那林七没起疑心，只要他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太子说清楚，太子也会起疑，并且立时就会疑到我身上？”

“末将该死！末将太急于……求成，急于……杀了那个……就想赶紧……再来一次……”张程栋话都说不囫囵了。

“行了，”明之峰截断了他，“你跟阿部汗那边是怎么通气的，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是。末将也奇怪呢。之前明明对面明明跟我们确认得

好好的，是土部王本尊带人来的。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竟是阿部汗他自己跑来了。”张程栋言语之间不敢太埋汰阿部汗，但他此刻其实恨不得把对方吃了。——王爷你要怪就怪伍德，怪阿部汗，他张程栋是无辜的！

“这么说来，今日回营以后，你还未曾跟那边通过消息？”明之峰的音调突然缓和了几分。

“……回来不久，我正要着人过去问怎么回事，他就派人来传信了。也没说今天到底怎么搞的，只说下一回一定是阿部都出来了。让我两三日内，随时再派人出去，走之前给个信儿就行。——我本想今夜就再

来一遍的，却被那林公公叫住了……王爷，末将刚才想，王爷所言极是，这姓林的留着，不知会跟太子胡说什么。不如我寻机除了他……来到前线，刀枪无眼，只要最后阿部都死了，太子肯定只顾得上高兴，哪里还想得起一个小太监的死活？”

明之峰一听，却是缓缓摇头，“不，这个人先不忙杀，我留着还有用处。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待他便是。——诱杀阿部都之事，也再缓一天。我有话要传给阿部汗，”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你派人传过去吧。”

张程栋连忙应承着接过来，一边又好奇打听，“不知王爷要

跟那阿部汗……”话说到半截，正好遇到明之峰一个凌厉的眼刀，后半截就这么吞回了肚子里。

明之峰站起身来，“张将军，我知你智计才干并不算出类拔萃，但我就是喜欢你够忠心，知进退，你可别把这长处也扔了。”

张程栋的板凳边没坐住，干脆跌跪了下来，“末将至死不敢！末将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在王爷身上，永不敢逾矩！末将不过一时多嘴，求王爷切勿多心！”

明之峰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鬼魅一般地闪出了房。

他在空鹤城大军营房熟练地来回转了一会儿，最后一闪身，却是进了林七——乐文昭的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