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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盛夏,李宗盛的一首《山丘》,唱哭了无数人。
2013年的盛夏,席小白坐在上海开往哈尔滨的绿皮火车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行驶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从哈尔滨穿越大半个中国到上海,只是为了在毕业前夕,给远在上海读书的男友送上一个惊喜,结果,就像许多电视剧中的经典桥段,惊喜变成了惊吓。
在上海交大的校门口,她忍着坐长途火车后的困倦在大太阳下等了四个多小时,结果看见男友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从校门外有说有笑地回来。
她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一句话也没说,伸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从高二到大四,相恋六年,虽说年少的恋情难以修成正果,可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凄惨收场,来不及知晓发生了什么,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甚至来不及好好告别……
也是啊,当年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虽说成绩相差很多,但好歹能彼此般配地站在一起,可如今,他已经是上海交大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天之骄子,还没拿到毕业证就已经“签到”了邮政储蓄银行的信息中心,轻松解决了上海户口。而她不过是哈尔滨一个专科学校毕业的小护士,在哈尔滨都没有立足之地,只能靠着父母的关系,回到家乡的小医院里去工作。
四年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在他们之间拉开了如银河一样宽的差距,就算她是美丽无双的七仙女,也
不可能飞到离他近的地方去。
可是,就算要分手,也不应该是这样一种赤裸裸的背叛!席小白用手抹干泪水,拿出手机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决定不再为渣男流一滴眼泪。
回家的第二周,她就去医院报到,被分到了脑外科做护士。
医院的工作枯燥而忙碌,席小白从开始上班的那一天起,就好像铆足了劲要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认真努力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像那个不求上进的自己了。
2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忙碌和白班夜班相互颠倒的时差中匆匆流过,直到一年后的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可她刚听到第一个音节,就知道那是她相恋多年的前男友了,毕竟,大学四年的异地恋,他们之间都是靠打电话度过的。
“小白,我……我爸脑出血住院了,就在你们医院,我在这儿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听到这个消息,席小白想也没想,就放下手头的工作直奔脑外科的手术室。
手术室外,他坐在椅子上,头伏得低低的,紧张地搓着双手。
她顿了一下,然后大步上前,跟值班的护士打听了具体的情况和主刀的医生,转过头的时候,正迎上他复杂的目光。
大概是从上海连夜赶回来的,他憔悴的脸上露着胡楂,鞋子上也沾着灰。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守着手术室的一边,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够盛放彼此间的尴尬。
手术结束后
,她熟门熟路地为他打点好一切。
“你放心,为叔叔做手术的医生是我们脑外科最好的主任,现在他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了。”
“谢谢。”他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在她走出病房的瞬间,她听到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她在门口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那一刻,在她心头徘徊了整整一年的不甘心,突然释怀。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在小城市里默默爬行的小蜗牛,想要咸鱼翻生,用高傲的姿态俯视那个伤害过她的人,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反击战,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到不了那个雄鹰一样展翅翱翔的人身边,更别说在他之上,完成复仇了。
可是今天,命运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们重逢,让受伤的雄鹰跌回大地,跌在她的脚旁,她却突然发现,原来时间不仅抹去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抹去了她心中的怨恨和不甘。
所以,这样的结局就很好,真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然后,她也终于能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家乡,去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念头,其实从工作刚开始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但她害怕自己是因为放不下对他的怨恨,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所以才一直压抑内心的欲望。但如今,看清了自己内心的她,终于明白,那份想要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