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乔乐不敢置信地抬头，蓦地睁大眼，浑身抑制不住地发颤。

顾辰修没说话，伸手把她的头摁在怀里。快步走了几步，进到洗手间。

“快洗吧，”他简单地这么说了一句，把她放下来，走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我在外面等你。”

乔乐怔怔地看着合上的门，颤颤地伸出手，看着腕上一圈粉红的伤口。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关于昨晚的记忆太模糊了。

但这一切的模糊，却除了厉云霆。

她记得昨晚厉云霆在她面前出现过的，他的出现绝对让她记忆深刻。

可是，只稍稍忆及昨晚，铺天盖地地涌来便全是痛苦和绝望的无力，带来身体的情绪的连锁反应，让她头疼胸口疼。

这样的痛苦是因为厉云霆吗？他开车撞了她？这一切还是为了林婉晴？

顾辰修没告诉她答案，他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逃避了她想知道的东西。但若是如此，这个答案她明明是知道的。

厉云霆都要和她离婚了，再为了林婉晴杀了她又如何？！

乔乐的肩膀无声的发颤，很害怕，有种恐怖的心悸，似乎腿都在发抖，动一下就要往下坠落。

对他的恐惧是逃不开的。

乔乐的呼吸

急促，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精神状态差到一触即碎，这让她腿发软地站不稳地向前摔倒去。

她小腹磕在了洗手台的圆形边角。

那一瞬间，几近刻骨的痛感叫嚣着地侵入脑海。那不是身体的疼，是精神上的，逃不脱的绝望的疼。

“让她再也生不了孩子！”

这样的话尖厉地划过脑海。

谁在说话…谁在说话！闭嘴啊！

乔乐拼命地捂住耳朵，她想尖叫，可嗓子里像被什么堵满了似的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口腔里幻出铁锈的味道，似乎还有粘稠又腥甜的东西从喉咙里往上涌。

头好疼，好疼…

像有什么要生生撕裂开。

乔乐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满心都是乔可的影子，与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冰凉和心惊，他的脸在脑中晃啊晃的变成了厉云霆的。

是因为厉云霆吗，他不让她生孩子，他还要夺走她的小可。

他要和林婉晴结婚，他不准她再要孩子了…

豆大的冷汗从乔乐额上滑过，濡湿了她的发，滑过她颤抖的微张的唇瓣，砸落在地上。

乔乐双目无神，神经质地抱着自己发抖。她快要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臆想了，顾辰修向她确定的“厉云霆的出现”，把她所有的崩溃情绪都给引爆了

。

不，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乔乐瞳孔骤缩，呼吸急促。他是想杀掉她，杀掉她再夺走她的小可！

这么多年来担惊受怕的事情终于落在了头上，这样的认知让乔乐临近崩溃的边缘。

他肯定会这么做的，他是个疯子，他是个为了林婉晴疯的疯子！林婉晴不会让小可活下，他也不会的！

乔乐抱紧了头，尖叫出声。

洗手间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但尽管如此顾辰修还是攸了力道，边角离在乔乐光裸的脚踝前停下。

“乐乐！”他被她的异样吓得一下子单膝着地磕下来，左膝膝盖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咚得一声清脆的响。

“乐乐你看着我，你别怕…”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组织她再继续抓扯自己的发，却根本无能为力，她太用力了。

“辰修，他会杀了我的，他会夺走小可！”乔乐泪湿了满脸，忽而放手去紧紧抓他的手腕，卑微地恳求他，“你把小可带回来好不好，我想见小可，你带我去接他，求求你了你带我去…”

顾辰修的呼吸沉重了，他闭紧眼再睁开，看着她，再闭起来偏过头。

“我们去见他，我带你去，”他的声音嘶哑，单手把她抱紧怀里，用力地圈紧她，“小可不会有事的。”

“我

好害怕他，”乔乐死死抓着他的衣领流泪，“我要带小可走，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了，我只要小可…”

顾辰修的指节泛白眼眶酸涩，他好想问一句啊，问一句，我呢？乐乐你，你能不能也把我带走…

可是他问不出来，他现在没资格再说这种话了。或许以前的顾辰修可以，但今天站在这儿的这个不行。

路过客厅上楼的时候，顾辰修余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