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点在小二端来饭菜。

李如玉及时堵住了郁长林要说的话，道：“菜上了，先吃吧。”

郁长林虽说有些不满，毕竟要说出的话，没说出来可是很难受的，但也不好失了风度，便应着，“也好，这菜可都得趁热，不然便失了一分色香味。”

李如玉无视对方的废话。

菜其实只上了一道。

胭脂鸭脯。

色泽好看，油亮新鲜，香味十足。

三人一人夹了一块，倒是郁长林先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句，“好吃!”

说完，又很急切的想知李如玉他们的想法。

只是李进善从抬筷，到将肉吃下，表情都是淡淡的，似乎只是随便吃了一口饭，并无什么大的表现。

至于李如玉，就更冷淡。

同李进善一样，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吃鸭脯时，也只是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嚼了一阵，十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郁长林瞧着，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舒服。

三人一同来吃饭，明明是他请两人吃饭，到头来，却像是他成了最没见识的一个！

其实不止这个，还有李如玉的态度。

最初，觉着很有趣，冷冰冰的也挺好玩，但被无视的太多次，郁长林也是积了一肚子的邪火。

想着这李如玉要还是这样，他也不管不顾。

“怎么样啊，这菜如何？”

李进善回了一句，“很不错。”

只是他表情很淡，一般人还真听不出他是在夸。

郁长林又将视线看向李如玉，问道：“五妹，你觉得呢？”

李如玉又看了那盘胭脂鸭脯，语气不冷不热的道：“还行。”

“还行？！”

郁长林像是抓到了李如玉的把柄，瞪了眼，重复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还行？”

李如玉自然不会以为郁长林是耳朵不好，但也算是老实的点了头。

“嗯。”

郁长林面色怀疑的看着李如玉，语气难掩轻蔑的道：“这可是酒楼的名菜，吃过的人不知多少人说好，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还行了呢？”

李进善皱了下眉，道：“郁兄，每人都有自己喜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或许恰好，我五妹她就不喜欢这个味道。”

郁长林就像换了个人，一改之前的热情，斜了李进善一眼道：“李兄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这人虽说都有自己的喜好，可这胭脂鸭脯是来酒楼里吃过的人，都说好的！”

他看了一眼李如玉，道：“我看是有些人，低贱的东西吃多了，吃不惯

好东西。”

语气刻薄。

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令李如玉十分奇怪，想着对方到底是隐藏过深，还是他们做了什么惹他发怒。

可不管是因为，他都不该如此说话。

李如玉抢在李进善之前开口道：“低贱的东西？郁公子，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低贱的东西，都是指的什么？”

郁长林哼了一声，说：“这低贱的东西，当然是低贱的人吃的，才是低贱东西！”

李进善面色不虞，压低嗓音喝道：“郁兄！”

郁长林不以为然，脸色不比李进善好看多少，他这也算是“忍气吞声”，可还有人不领情，那干脆一起说清楚。

到底是谁不对！

郁长林生气时，一向口不择言，平日在书院，忌惮着他的身份，倒是没多少人敢直接怼他。

但现在的李如玉，才不管那么多。

“呵呵！”

李如玉冷笑了两声，道：“郁公子所说的低贱的人应该是指我吧，可不知为何，我在郁公子眼中就成了低贱的人呢？”

顿了顿，李如玉看着脸色纠结的郁长林，继续道：“我是干了作奸犯科的事，还是祖上乃奴隶，一辈子都为奴人？”

郁长林总算是看见李如玉的脸上出现波动

，但是未想，这波动是发怒，还是对他。

“话也别说这么满，谁说一定低贱的就一定是这些人。”

郁长林不愧于他在书院上学，歪道理是一个接着一个嘣，又道：“人也是分三六九等，上层的同下层的终究不同！”

“乃至这吃的也极其不同，所以很多东西，上层人能明白，能吃出来，可这下层的……”

说着，郁长林看向他们，不止是看向李如玉，还看向了李进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