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锁被人搀扶了起来,裤子上全是灰尘。
她的手肘在流血,不过她并不关心自己的疼痛,只是紧紧的望着贺羽鸿,仿佛要将他刻入脑海一般的贪恋。
贺羽鸿只是远远的瞥上了一眼,就不肯再看她。
他很快带着他那一行人走远了,留给她的只有淡漠无情的背影。
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变得比记忆里要显得憔悴了一些,也瘦了许多,颧骨下的阴影更显深邃了。
但这样的他,也依然是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帅气。
秋锁久久的凝望着那背影。
贺羽鸿离开后,她重新的被扶回了自己所在的车间里,扶进了主任的办公室里。
主任亲自给她泡了茶来,关上门后主动向秋锁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笑着怪秋锁怎么不告诉他她跟上头那么重要的客户认识。
秋锁冷眼看着主任,就像在看猴戏一般。
主任不但不开除她,还要将她提拔成小组长,这样工资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加个几百元。主任还秋锁帮自己说说好话,帮着往上提升,说不定他现在这车间主任的位置就归她了呢。
秋锁默默的欣赏完主任的表演,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就走。
主任忙追问她上哪儿去,秋锁回眸冷笑:“这工作,我不干了。我要炒你的鱿鱼!”说完,便将工牌一摘,往地上一扔,掉头走人。
刚才主任说话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这工作对她来说并没有重要到非留不可的地步,琥珀市那么大,只要她勤快肯干,总能找到她的容身处。
之前别人轰她走,她为了挣一口气,才会不肯走。现在,她突然觉得争这口气真没啥意思。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车间的大门。
那些窃窃私语,都被她甩在
了身后。
她回宿舍去将自己仅有的那一丁点儿完好的个人物品收拾到箱子里,一步一歇的将箱子扛下了楼。
在走出厂区大门时,有个人叫住了她。
她认出那人是刚才跟在贺羽鸿身边的人。
“有什么事吗?”她问。
那人将一小塑料袋东西交给她,并指了指她的胳膊肘。“你手肘那儿都流血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下吧。”
秋锁一眼瞄到那塑料袋上印着的文字,是厂区对面的一心药店。看塑料袋里的东西,是消毒药水和创可贴之类的东西。肯定是这人刚才从对面药店买来的。
秋锁没接,她只关心一件事:“这些……是贺先生让你帮买的吗?”
那人左右望了望,然后小声的对秋锁说:“我们老板不让说,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快拿着吧,我还得赶回去呢。”
秋锁这才将塑料袋接了过去。
那人又注意到了秋锁手里的行李,“那个主任竟然还敢开除你?可恶,不把我们贺总放在眼里吗?等着,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秋锁赶忙把那人拉住,“别去!是我自己要走的。”
那人以不解的目光回视她。
秋锁只是轻轻说到:“能替我……谢谢贺总吗。”
那人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那人离开后,秋锁面对着厂区内的那条宽敞的大道,久久的凝望着道路的尽头。
大道上只能看到熟悉的厂房和路树,看不到她想看到的那枚身影,但,她却仍是固执地凝望着。
她将手里那只塑料袋轻轻地搂进怀里,脸上溢满了夹杂着哀伤的微笑。仿佛怀里捧着的不是一袋普普通通的伤药,而是一颗热乎乎的心。
贺羽鸿结束了对工厂的参观,准备返程。
车子再次路过秋锁工作的那间车间前时,贺羽
鸿特意下车进去巡视了一番。
表面上说是参观车间,其实真实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走了两圈,都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他便假装不经意的问起了刚才在车间前被推倒的那位女工的情况。
车间主任陪同参观,见贺羽鸿问起秋锁,忙不迭的解释:“是她自己要求离开的,我已经挽留过她了,她就是不肯答应。”
贺羽鸿闻言,转头狠狠的瞪了主任一眼,主任赶紧缩到了队伍后头去。
贺羽鸿随便逮住一位车间的工人,闲聊似的问起那女工是因为什么事闹成了那样。那工人正愁没处聊新听来的八卦呢,便将秋锁昨天被人围堵在宿舍的事说了。
贺羽鸿败兴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