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将要结束的刘景渊硬着头皮和她提了卫所亲族那事,希望她能告知家中族老,看能否帮扶一把。
杨浠那双清冷眸子并无展现太多意外,倒是挽手摆了个O圈形,其后三根纤长葱指竖起,是三的意思。
“三十两银钱?”
侧倚在炕上的她抿笑摇过头。
“三千两?”
他剑眉凝聚。见她细柳蛾眉微微蹙,继续说道,“最多三万两了,再多估摸老爷子也掏不出来了。”
杨浠含咬着嘴唇,娇翠欲滴间好似有点急了,是在嫌弃男人的呆笨,侧躺在炕的一条玉腿亦不自知往上蜷缩了几分,罗袜下足背弓起。
她澄清道,“是三个条件!”
尴尬挠了挠头发的刘景渊也不问是什么,且一股脑先答应下来,让她尽管说,自己只管尽力去办。
“先叫声夫人听听。”说着指了指刘景渊腰旁桌上的水壶,是在讨水。
怔了一息,感觉条件也忒草率的刘景渊倒是识趣地添倒上一杯,也不差使丫鬟,亲自递给了她。
“夫人,安好。”他话音温柔。凑近才瞥见了她细白如葱的指头上新落着几个小红点。
成婚至此,一息反应他才后知后觉这是头回称唤她为夫人。
承接喝了一小口的杨浠忙收掩住受伤的指尖,“眼下战事吃紧,你要是军旅得空的话,多写点信回来。”
她还不忘添了句“好报信给尚在赣榆的娘知道,舍得惦念。”
男人嗯呢点头,“那你的第二个条件呢?”
她眸子转睐,“方才所言,便是第二个。至于第三个...我还没想好,你应该不着急要吧?”要字延留齿,别具诱味。
泛生歧义的刘景渊道了声行!眼前尤物摄人心魂,自然想要,不过此要非彼要。
看着依旧瘫懒在炕上的杨浠,刘景渊询问看需不需要自己现在去拿来笔墨信笺。
她嘴角挑勒,微微一笑很倾城。明明浅笑幅度不大,可配合上那张脱俗厌世的瓜子脸蛋,竟冶艳得不可方物,足令天下男儿一时窒息。
她并不讨厌刘景渊的痴态,因为她自知长得足够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给她的自信。
烛火惺忪,杨浠平静地告诉刘景渊,姨娘已经早他一步说过此事,巨细靡遗,包囊刘肇基算计儿子这事。
而昨儿晚上她便已经写信送往绥中西南的前屯卫城去,如今应该也到沙后所了。
刘景渊无语凝噎...敢情自己被爹当枪使,还得给奚落走火不顶事。
翌日清晨,刘景渊起得早,简单洗漱过后,带了两个馒头便起身去了营房,好生熟络了底下士卒。
校场上熙熙攘攘站满了丘八,刘千总把自己户头下的兵拉到角落单独操练,一改营房里的笑脸相迎,措辞可谓严厉。
刘景渊告诉自己的部下,自己虽是走马上任,但绝对不会来去匆匆,让他们放心,自己能在这里管很久,大家都跑不了。
旋即,人头攢动间一片嘈杂。
面对部下的面面相觑,乃至有人挑刺喧哗。刘景渊倒也不含糊,就近撵出一个哗变者,他还不挑长得瘦弱的,特地挑那张一看就是兵丨痞恶面的大块头,他从营房里听过这个人,是个什长。
青年操出自己特地带来的鬼头刀,纵插在地上。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儆猴最好用。若是有人罔顾军纪,我自当军法伺候。能者多劳,我也不嫌辛苦。你们可莫要欺我年少见识少。我那军帐中可是确凿攒有贼头十余颗,这可不是含糊话。”青年眯眼而笑,绕步鬼头刀侧。
底下人看着这位清瘦的新任千总,他们知道这是刘都督的独子,更确切其在杏山冲锋陷阵、立有战功。传闻其杀敌手段颇为残忍,专挑人腰脖砍。
那被撵出来的哗变倒霉鬼此时已被甲士按压在地,他昂起头颅,肥膘的脸上吐露惊恐和愤懑,“千总如此便要杀我吗?营下多少人喧哗,岂能只罚我一个,我不服气。”他出身辽阳,而当下能在宁远的辽阳人,就没有一个孬种。
“你不服气没关系,你死了,我既往不咎,他们服气。如此我好过,他们也好过。”他故意说给众人听。
哗变倒霉鬼脸上横肉只剩下了愤懑,操口便要问候青年一顿。
刘景渊没给他机会,一脚踹倒男人,“倒是不偷生,是条好汉子。”随即让甲士放开对他的压制,让他徒手和自己公平打上一架。
“若是你赢了,命便是你自己的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