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木连暖、司马绍等人相伴南行,谈学问,谈武功,谈时局,谈未来,谈着谈着,便来到了长江北岸。那威严整肃的建业城也遥遥在望了。建业城自从孙仲谋建都称帝后,百年来兴盛不衰。孙家王朝虽灭亡,但建业城南枕秦淮河,北揽玄武湖,东傍钟山,西看大江。钟山如龙蟠,石头似虎踞,形如卧钟,收西北之灵气而自镇江南,天然而成帝王宅邸。故此,隐藏野心聪明谨慎的龙子龙孙,日想出将夜梦入相的投机政客,卖弄文采骗吃骗喝的文痞骚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士族豪强,如蛆附骨游手好闲的无赖游侠,无不接踵而至,在建业城揭开了自己美好生活的新篇章。而逃难而来的北方百姓,依旧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无权、无地、无钱,只好依附于各个豪强大族,给他们种地,做工,做了他们的包籍农和奴仆。
长江,是江南的天然屏障。它将江南和江北深深的隔离,把江东温情的抱在怀里,给江东带来了长久的安定祥和、锦绣繁华。众人站在船头,慢慢看到建业诚越来越近了。
司马绍说道:“我等与连暖兄一见如故。到了建业,一定要好生玩上几日。江南豪杰最爱清谈,咱们兄弟也去跟他们辩论一番。如此,江南士子才肯与你交往。”
于涛笑道:“这些鸟人也真奇怪。每天啥也不干,就是谈啊谈啊,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嘴巴却如铁锤钢刀。就是一副死鸭子样。要去你们去吧,我懒得理他们。”
司马绍接口说:“可不是吗?养了一群废人。吟诗,写字,画画,做文章,那真是才华横溢,人所不及。可是做起公务来,像断事,刑狱,纳税、征丁,练兵,扩籍等等,就一点不会。可江南所有的官都是他们干了,呵呵,文人风骨,不干俗务啊。”
连暖笑着说道:“这些人的生活好幸福啊。我倒想去开开眼界。”
“恩,到了建业,你们就住在琅琊会馆吧。吃饭的事情就交给王绎了,这小子是大财主。建业数他家有钱。我们都吃他。王绎兄先送你们去琅琊会馆。我们先回府说一声,明日便去找你。”司马绍笑着踢了一下王绎的腚。
王绎自然是大包大揽:“这个没问题,只要连暖兄肯赏脸,咱家吃不穷的。”
船到江中,风浪突然大了起来。船老大喊道:“各位客官都回船舱坐好了,可能要起风。”说也奇怪,这大好的天气,哪里来的风浪呐。远远的江面上开始不平静了,出现了一个个的白点。不一会儿,这些白点竟连成了一条条细长的白线。慢慢的,白线近了,却是一条条逐渐壮大的波浪。本是风平浪静的江面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响声,船老大大喊道:“客官们注意,大风浪来了,千万都要抓住——”转眼间,天空布满了浓云,风呼啸起来了,船也开始东摇西晃起来。生长于北方的连暖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面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司马绍伸手抓住了连暖的胳膊,说道:“连暖兄莫慌,风浪而已,你抓紧我。”惊慌失措的连暖自顾不上许多了,紧紧的抱住了司马绍那只胳膊。船在急剧的晃动着。
波浪涌了上来,带着急转的漩涡,忽的将小船托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去。浪花飞溅,船舱内外顿时水流满舱,几个熟悉水性的小伙子拼命的用瓢向外舀水。波浪一轮轮的打来了,浪头也越来越高。小船像是被浪头抛上了半空,又像被摔进了水底。眼看着往外舀的水不如灌进来的水多,众乘客们惊慌失措,开始乱蹿了起来。小船剧烈的抖动着,已经有几个人被甩下了船,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船老大的呼喊变成了哭嚎:“老天爷呐,救命来!到底是哪个水怪大仙显灵,放过小老儿吧。水怪大仙饶命啊!”
司马绍骂道:“哪里来的水怪,敢在这江东的水面上兴风作浪,真是胆大包天,死有余辜!”
突然,船老大的哭嚎变成了惊呼:“这下全完了,全完了!”众人抬头一看,不远处一个如城墙高的巨浪带着排山蹈海的气势俯冲而来,如同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巨浪直压下来。船上一片尖叫声,船老大扑通坐下了,面如死灰,闭上了眼睛,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司马绍大怒,喊道:“管你什么妖魔鬼怪,我先与你战上三百回!”说罢,撇开连暖的胳膊,抽出宝剑迎着那巨浪便劈了过去。连暖王绎于涛一看司马绍如此,纷纷抽出剑向那巨浪砍去。
在众人的惊呼尖叫声中,那浪花激溅而出,虽有声势,却无力量,竟没伤的了众人分毫。巨浪滑过小船之后,船上众人安然不恙。船老大大喜过望,趴在船头连连磕头祷告。说也奇怪,此巨浪一去,风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