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王司马桢这几天心情舒缓了好多。虽然在北山下袭击司马绍的蒙面人一直查不到踪迹,但起码现在儿子病好了。他将缉查案犯的工作交给了他的亲家于望,他也就放心了。
司马桢惬意的晃着二郎腿,坐在亭子里等待吴郡名士黄桂的到来。黄桂是江东土生土长的士族的代表人物。他自诩为秦末名士黄石公的后人。黄石公乃是道家仙人,在历史中赫赫有名。历史是这样演绎的:黄石公成仙后,想给世人留点念想。当时他隐居在徐州东海郡,遇到了因刺秦失败仓皇逃窜的留侯张良。张良不小心把黄石公的鞋踢桥下去了。身为一代名士,自然是以德服人。张良恭恭敬敬的把鞋给黄石公送过去。也是上天让他们有缘,桥边湿滑,鞋又掉了。身手极高的张良一个箭步跃去,又把鞋给黄石公送过去了。黄石公一看挺高兴,这小子挺实诚,可以收徒弟。于是又把鞋扔下去了,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盯着张良不说话。张良有些恼怒,心想:这是什么鸟老头,待我上去拿鞋掌他的嘴!张良捡起鞋来便急匆匆往桥上冲,刚上得桥来,脚下一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头面前,而那鞋工工整整的飞到了黄石公的脚下。黄石公高兴了,说道:“仁德礼义俱在,真是我的弟子啊,来,接我天书。”说完,把天书扔给张良,随风飘走了。从此成就了留侯张良的一番霸业,同时黄石公也名垂青史,令人景仰。
黄石公的画像挂满了黄桂家所有的房间,黄家的人每天都会对着这位老仙人顶礼膜拜。拜着拜着,黄桂觉得自己全身布满了仙气,眼光、智慧、学问都已经远远超过周围的凡人了。他决定跟建业王司马桢谈一件大事。黄桂便往建业而来。
再说那包不凡自从加入了玄武军后,就在中军统领木连暖帐下担任了旗牌官。而他的队列中清一色是南渡的北方难民。自从王中仁率军北进驻防扬州之后,江东仅有新编练的玄武军一支部队。因此玄武军便担负起了建业城的防卫和巡城事宜。今日便是包不凡轮值巡察南城。
包不凡满意的看着他所率领的兵士,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旗帜飘扬,铠甲晃眼,刀枪铮亮。包不凡点点头笑了,这才有个军队的样子。在这个风气颓靡的江南,这支军队带来了些许的亮色。包不凡站在南城门外,望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阵吵闹和哭喊声传来。只见一个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往走近南城门。那马上的少年,摇头晃脑,嘴里哼着黄色的段子,他的手中却拽着一根绳子,拖着一大一小两个年轻女子在马屁股后精疲力竭的跑,还有一个老头在身后追着,气喘吁吁。再往后看时四五个家仆模样的壮汉,手里拿着鞭子,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时而挥起鞭子打那老头一鞭,打的老头一通惨叫。
包不凡看的心中火起,见那少年要进城去。他大喝一声:“停下!”少年一愣神,停住了,扭过脖子斜睨着他,轻声问道:“兵哥哥,你是在叫我吗?”
包不凡听到这个渗人的不男不女的声音,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他冷冷的说道:“下马。”
少年姿势优美的从马上滑下来,笑道:“下马就下马呗。你这个人,说话恶声恶气,声音大的要震死人。真是个火气大的哥哥。说吧,叫我下来做啥?”
包不凡说道:“本官是玄武军的巡城御---”包不凡话未说完,便被这少年打断。少年双手捂着耳朵,尖叫道:“停、停、停,别跟我说那鸟甚么官,我不想听!我一生最不喜和鸟官说话,竟脏了我的耳朵,必会三天三夜头疼不休。”
包不凡笑了,暗想道:这少年才是多大的孩子啊,就敢妄言一生,摆这么大的谱。定是建业城哪个豪门世家的公子,恐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可是这三人着实可怜,我该怎么办呢?
那老头跑上前来,扑通跪在包不凡脚下,哭诉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可怜可怜小老儿吧!”包不凡扶起老头,问道:“怎么回事?你且说说看。”老头道:小老儿本是京师人氏,胡奴烧了京城,老伴惨死,家园被毁。无奈我带着两个女儿到江南投亲。走到建业城,盘缠用尽,小老儿又染风寒。只得先借了店家一些银钱救命。病好后,小老儿和两个女儿在店中为客人唱些家乡小曲,得些赏银。”
那老头掀起脏兮兮的褂角,擦擦脸上的眼泪,接着说道:“谁知那店家借的却是高利贷,我父女三人唱曲三个月,还上的银钱早是所借银钱的三倍有余。可我们欠店家的账却是越来越多了。昨日这个公子来店里吃饭听曲,看上了我家两个女儿,与店家谈论后,不由分说,放下钱便走了。临走时放言,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