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向祖元寿点了点头,执扇的左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朗声喊道:“诸位暂停,听我一言!山河破碎,士民飘零,蛮夷逞恶,华夏遭殃。黄河上下,两京之郊,仓皇皆入虎口。名门望族,豪杰志士,茫然无处容身。诸位都是国家的忠勇之士,是我司马王朝的栋梁之才,都欲为国家为民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想到这里,父王和我都是感慨万千,感激莫名。想我司马氏先祖显灵,保佑我朝尽是忠臣良将。
建业王乃先武帝幼子,自是金枝玉叶。自从受先帝之命,督领江扬两州之政,十一年来,父王不敢懈怠,兢兢业业,使得两州民生兴旺,俊才辈出,深得江东士人爱戴。自闻胡人乱国,父王将江扬两州的府兵编制成军,得六万人,已委任中郎将王中仁率军勤王。后闻两京倾覆,便令王将军驻守淮南广陵一线,保卫江南。同时父王命我组建玄武军,得江东士民鼎力支持,仅仅三个月,玄武军已有四万人。正在勤奋操练,以图北进,收复中原。
如今天下大乱,豪杰之士无不欲戮力而起,挽国家之危亡,救苍生之颓运。但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是不可能的。建业王已深孚江东之望,手执十万雄师,不正是众位豪杰可以拥立的人吗?如此,则江南幸甚,国家幸甚,士民幸甚!”
司马绍一席话,听得众人一阵欢呼,祖元寿大声的鼓起掌来。
忽然,一个将军站起来说道:“世子净是胡说八道!众位莫听世子大吹大擂,江东哪来的十万人马?武帝罢天下之兵,设四大兵镇,由我们荆州都督府压阵江南。你江扬二州怎能有如此多的府兵?显然是吹嘘!”
又一个将军站起来说道:“我们荆州兵强马壮,久经战阵,与胡人交战,尚且胜少败多。你们江东新组建的兵马,在胡人面前定是不堪一击。建业王来拉拢我们,就是希望我们荆州兵马去保他的老巢吧。”
另一个将军站起来说道:“胡人将要南下,玄武军便会朝不保夕。建业王定是怕的要死,才来找我们祖大帅保命。哼哼,想当皇帝,得有实力,江南惟有我们荆州都督府最有实力。我看还不如请我们祖大帅当皇帝,你们来投靠我们多好。哈哈”
“住嘴!”司马绍大喝一声,道:“你荆州都督府既吃国家的俸禄,便应当为国家效力。自立为王,便是谋逆,与天下人为敌。我真该砍了你的脑袋!若人人如你所想,国家定是分崩离析,一般散沙。胡人就可各个击破。你这种念头便是罪魁祸首!我华夏族岂不亡国灭种!荆州都督府归顺建业王,只是为了国家的政令统一,而非将荆州兵马调往江东。荆州处江东上游,正是江东屏障。归顺之后,建业王定会举全国之力,增强荆州都督府的兵马,抵御胡人。故归顺建业王才能更好的保卫荆州。”
木连暖接着说道:“江东兵马虽是新创,但也并非不堪一击。只要士兵有必死的决心,就能战胜强大的敌人。为将者,知天时地利,通虚实阴阳,上下同欲,知己知彼,必能不败。有此兵将,称为雄兵有何不可!绝不是轻易便可战胜的。”
一个荆州将军哈哈大笑:“你们就在这里吹吧,江东还有名将吗?我们从未听说过,都是一群软脚蟹,偏偏在人前逞能!有本事来个将军,和我比试一下如何!哈哈!”
众将都哈哈狂笑起来,不可一世的笑声快要将屋顶顶破,直飘到天上去。祖元寿看着这群骄横的兵将,微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议事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位铠甲鲜明,英姿雄发的将军从门外走进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大厅中间,举手投足之中似带着千军万马,英气逼人。来者正是刘琨。司马绍斜瞟了祖元寿一眼,而祖大帅此时竟闭上了眼睛,翘着的二郎腿也晃了起来。司马绍会心的笑了。
刘琨来到司马绍面前,行跪拜礼,道:“彭城内史,辅国将军刘琨拜见世子殿下。”司马绍赶紧上前扶起。
刘琨回身说道:“谁敢小觑我江东的将军。刘琨率部南下,得建业王任命为辅国将军,在王中仁将军麾下效力。像我这样的将军在江东多如牛毛,来来来,我来领教一下荆州将军的厉害本事。”
众将顿时鸦雀无声,互相看来看去,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是啊,刘琨少年成名,人才学问武艺皆是天下翘楚,天下能赶上他的没有几人。朝廷派遣与胡夷作战的将领,除了他刘琨,皆一败涂地。这样的俊杰,谁敢出来和他较量。刘琨都归顺了建业王,只怕建业王的背景、品行、能力都不可小觑。
刘琨接着说道:“建业王仁德睿智,行大义,兴王业。国家残破如此,有远见有才华的豪杰自应推举建业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