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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 十六章:土匪产业

土匪是怎么产生的?这是一个深奥的社会问题。在这个以道德和礼仪为行动准则的古老民族心目中,匪是一个入不了祖坟的玩意。因此,当个匪是挺有压力的行为,除非是自己的理想是当匪,或者被逼无奈当了匪。以匪为理想的人估计少之又少,而许多被无数的仇恨和无奈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当匪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黑北风便是走投无路成的匪。他原叫郭朴,本也是个读书人,住的东山脚下村中,家里也算是小康。十八岁那一年秋天,杀了霸占他孪生姐姐的恶霸孙二,父母因此搭上了性命,被通缉的郭朴也跑上了东山。十几年来,他改名黑北风,将东山寨声势搞得越来越大,人马也越来越多,实力也是日益增强。奇怪的是,他成了匪后,尤其是成了巨匪后,官府却再也不理睬他了。黑北风带着兄弟们抢点、占点财物,只要是不进钟离县城,官府对他不管不问的。这下搞得黑北风也是不好意思搞些过分的行动了。本来郭朴是好人家的孩子,黑北风的人从来未曾抢劫过平民百姓。每当黑北风缺点啥东西的时候,他便给附近的豪门大户下个拜帖,派人去吃个饭,然后把东西带回来就好。和平共处,豪门大户也都适应了这个方式。相安无事便成了主节奏,稳定成了官府、黑北风、乡绅大户、平民共同维护的头等大事。

黑北风别出心裁,在东山搞了烧酒坊,专门做酒卖酒。从此东山的事业开始兴旺了,土匪也开始转型了,个个变成了能战斗能生产的多面手。土匪们开始大规模的屯田种稻米,酿酒坊日夜倒班生产不停。客商们和各处的参观考察的旅行团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的光景。

为了保持自己的特色,也是出于对于土匪这个职业的尊重,每隔半个月,东山的匪众便组织一次武装示威游行,旌旗飘飘,喊杀声震耳欲聋,闹哄哄的跑出去,再闹哄哄的跑回来。而不管到那个村镇示威游行,路边都放着足够的鲜肉和咸肉,还有些外地来的水果和蔬菜。乡绅村民们也绝对不会叫东山的朋友们空手而归。就这样的友好相处,使得钟离县反而平静了很多。因为外地的土匪绝不敢再来钟离玩耍了。

说起吴延寿和黑北风的结仇,还有个小故事传遍了钟离县。好事的人还给编了个小曲:吴家台,台子高,村里出了个大小乔。东山寨,寨子黑,烧酒作聘把婚催。敲锣打鼓把家闹,一个不留神,小乔被拐跑。唔呀呀,老吴气出个肿眼泡。

话说五年前,黑北风创立的烧酒事业刚开张,正在为了烧酒的买卖发愁呢。他有个在烧酒坊干活的堂兄弟,叫郭子雄,给他出了个主意:“大哥,咱们跟山下的这些乡绅大户关系处的不错,不如把酒卖给他们。这些富人红白喜事的时候,酒可是用的不老少呢。凭大哥你的威望,谁会不给你面子呢?”

黑北风大喜过望,笑道:“兄弟说的好,这就是咱那酒的销路。这次算你立了大功,回头有啥要求尽管跟大哥提。”

黑北风随即给钟离县各个村镇的乡绅大户们下了拜帖。拜帖上说的甚是客气:“各位有钱的富人老爷们:小人的烧酒坊刚刚开张,纯粮精品,香味绵长。这全是为了兄弟们能吃口饱饭,请各位大力支持,全都品尝。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不缺斤少两。你们若是不买我们的酒,我和兄弟们就吃不上饭了,那我们只好找个大户人家去吃粮。请各位一定要帮帮我们!拜托拜托。”

这个帖子下了,生意就来了。一时间,东山酿酒厂的订单如雪片一般飞来。供不应求的恶劣后果,便是酿酒质量标准的下降。酒越来越不好喝了。乡绅大户们虽有怨言,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当是吃个哑巴亏吧。

就有一个大户偏就不信这个邪,此人即是吴延寿。吴延寿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号称大小乔。大乔出嫁之时,偏就不订东山的酒,众宾客喝得满意,名声就传出去了。黑北风哪能容他冒这个头呢!于是派了郭子雄,送了一大车酒来到吴家台村,算是上次婚礼用酒的后补。郭子雄放下酒就走。吴延寿再派人送回东山。郭子雄再把酒送到吴家台。三来二去的,脸都混熟了,郭子雄喜欢上了吴小乔。也不知道是骗走的,或者是相好的,再或者是绑走的,反正吴小乔跟着郭子雄上了东山,拜了天地。而那车烧酒自然就成了小乔的聘礼了,东山寨酒厂再也没来要过酒钱,反倒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都送些烧酒来当作过节的礼品。

这下吴延寿觉得吃了大亏。老婆闹,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朋友笑,吴家飞了个金凤凰,不住梧桐树,偏往山上跑。更有些可恨的村民,嘲笑吴家烧酒做聘礼,还编成了些民间小调。那些日子,吴延寿上吊的心思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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