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校尉木连暖将要过江南下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江东,霎时间,江东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行动起来,憋闷许久的江东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
首先心动起来的是江东的少女们。这是一个爱英俊也爱英雄的时代,英俊的卫玠已经香消玉殒了,那就是被江东的人们主要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们看死的。这是一个历史上令后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人竟然可以被看死。虽说可能是因为卫玠的身体不好本就不会长寿,但江东的追星族太疯狂也是不争的事实。人山人海中,挤来挤去的,浪费的不光是体力、精力,更累的其实是内心。卫玠实死于此。骠骑校尉虽没有卫玠的绝色,但英俊的面庞配上英雄的传说使他具备了特殊的光彩。一轮新的追星运动就此兴起,持续到何时尚未可知。
紧接着行动的就是建业城的零售商们。聪明的商家们早早的开始定购和囤积大批的鲜花、鲜果、锦缎、明珠等,他们相信,只要骠骑校尉踏上江东的土地,这些商品的市价就会翻着个的往上涨。几十年前有个挺漂亮的人叫潘岳,俗称潘安,家住京师十六坊。潘岳每次出门,都坐着敞篷车。追星而来的少女们和妇女们,不停的给他献花、献果,潘岳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是满载而归。这么多的东西吃不了、放不下,潘岳就开了鲜花店和鲜果店,做开了无本的生意。潘帅哥变成了潘老板。
说到底,最紧张却是一个美艳无比、聪明过人的女人,她便是司马绍的未婚夫人----于宛竹。于宛竹是这个世上少数几个知道连暖身份底细的人,然而她将这个秘密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她是个聪明的人,因为她懂得未雨绸缪,上一次刺杀木连暖失败搞丢了青冥宝剑,这一次陷害得手却仍叫木连暖神奇逃脱。于宛竹越发的对木连暖心生惧怕了。一个武艺高强、战功显赫又秀丽端庄的女子,若是天天围在司马绍身边转来转去,于宛竹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以于宛竹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必须要再寻个计谋。
在这个青瓦红廊的院中,于宛竹绕着一树盛开的梅花转来转去,心绪不宁的样子使家中的仆妇小心翼翼不敢凑到跟前,生怕惹得主人不高兴,挨了棍杖。在于家这个硕大的宅院中,于望于老爷子热衷于高尚的化工制药行业,流连于山清水秀的悬崖山洞,成年累月的看不着人影。于涛身为长子,偏是个愣头青,丝毫不通人情世故,与这个和谐的社会格格不入,只知道和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家中的事情不管分毫。每次想到她的父亲和哥哥,于宛竹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自己为这个家操了太多的心,却没人替她分担一些。
正在她恼怒不已、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人闯进了她的房间,温柔的说道:“大姐,想啥的呢?别愁眉苦脸的,跟我说说。大好的容貌哪,脸上都起皱了。”不用看到人,只是听到这声音,闻到这味道,便可知道是于家老二于观若回来了。
于宛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二弟,咱家就咱俩还能商量点事。你来帮大姐出出主意,木连暖要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于观若像是吃了一惊,拿出手绢擦了擦脸,问道:“咦,她竟然从胡人手中逃脱了?呵呵,这丫头倒是有点本事,这个事情有意思的很。这么看来,那个钱茂才也是个蠢猪式的人物,枉他自吹自擂是江东第一谋士呢。哼,口气不小,胃口不小,就是本事太小,连个女人搞不定,真是江东第一猪也。”
于宛竹小声说道:“二弟,小心隔墙有耳。这种事可不能说漏了,否则后患无穷。如今指望不上钱茂才,我们得想想别的招。”
于观若的脸上露出了狡诘的妩媚的冷笑:“大姐,在自个家中说话没事,这些个奴才们没那个胆子。钱茂才办事不力,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钱茂才拿了咱这么多好处暂且不说,因为他在王中仁面前还有些分量,所以琅琊王家王中仁的那点点力量,正好可以当成我们于家的外援。”
于宛竹道:“二弟言之有理,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于观若道:“大姐,王中仁那里不是还有四万大军嘛,因此王中仁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是淮水前线的统帅,收拾个小小校尉还用别人教他吗?让那钱茂才给这小贱人木连暖安上个罪名,咱们于家再联合其他世家门阀群起而攻之,便是她有再大的战功,绍哥哥也不敢再保她。如此一来,还怕弄不死这个小贱人?”
于宛竹走上前去,摸了摸于观若的脑袋,笑道:“咱家惟有二弟最聪明,也只有二弟能帮我成事,不枉我疼你一场。自从听说木连暖要回来,我这心就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