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中的一个通用的规则。这个规则不能说全部正确,但其合理的部分也是确实存在的。家庭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是在一个家族一代一代沿袭或演化下来的,即便周围的环境有变化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两个家庭如果有相近的生活习惯,对现实事物的看法相近,生活中才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才会有共同的快乐,才会保持更长久的彼此欣赏,也才会让婚姻保持持久的生命力。否则夫妻不和,子女受罪,影响巨大。当然,偶尔也有些特殊的情况出现。
儿女亲家的到来自然是极其重要的场面,因此司马桢摆出了隆重的迎接仪式。温桥自然也不能再装下去了,说道:“下轿。”于开富立即掀开卷帘,温桥颤悠悠的走了下来。
司马桢远远的看着一把灰白胡子的温桥,心道:这真是破天荒了,本王来江东这么多年,温桥从未来过我的王府,今日不请自至。这丹阳大族温家门阀是江东士族的领袖人物。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温老头也是个跺脚晃三晃的角色。但是他名声奇差,再加上有个好色的坏毛病,江东的正人君子都羞于与他交往。于望是温桥的亲舅哥,两家却也是少有往来。今日这是咋了?于、温两家联手了?
心里虽一直思筹,嘴上却是开始忙活了,司马桢大笑:“哎呀,今日我府上蓬荜生辉、喜气洋洋,原来全是因为同蒲兄(温桥,字同蒲)的大驾光临,真让本王脸上有光啊。”
王爷有礼貌,温桥自然不能端着架子。温桥整理了一下灰白的胡子和青色的方帽,双手作揖谢道:“王爷多礼了,丹阳温桥拜见建业王。”
司马桢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满脸堆着笑:“同蒲兄,讲这虚礼做啥。这后面的轿中坐的是哪位啊?”
于观若从红轿门中款款走出,用丝巾半遮着面,行个万福,深情的说道:“王爷世伯,我是于家老二于观若,您老可还记得?”
司马桢一愣,随即嘿嘿笑道:“记得记得,观若如今也是一表人才了。你们都长大了。同蒲兄,走走,府中喝茶去。”说罢,拉着温桥的胳膊走近王府,那感觉自是亲热无比。
进入府中坐下,温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用他那江东特有的公鸭嗓子咳了几声,说道:“逢此乱世,老夫得保头颅已是万幸,再也没有别的要求和想法。然而天下大乱,我大晋朝的子民不能群龙无首。大势所趋,建业王已是众望所归,他日必会成就大业。这点我们江东各世家那都是鼎力支持的。”
话既然说到这里,司马桢也不能不表个态。司马桢笑道:“孤王坐镇江东十年有余,一直都是依靠江东世家的无私的帮助,我才能撑到今日。孤王深深的明白,只要我们可以真诚的友好相处,江东一定可以保证和平美好的未来。”
温桥叫道:“照啊,建业王真是个明白人。江东世家的眼光都是不错的,只有王爷和世子才能确保江东的安定和和平,才能使江东世家得到更大的利益啊。”
司马桢道:“这是一定的,我自当首先保护江东各家的利益啊。”
于观若像是突然被水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上身花枝乱颤般抖动,皱着眉头、捂着额头说道:“姑父,姑父,你们别总说些虚头巴脑的玩意。要说就说点实在的,谁有功夫在这扯那咸鸭蛋。”
温桥笑道:“这个孩子,总是没些礼节,大人说话哪能乱插嘴。建业王莫怪。如今的江东名门望族,不外是温、于、丁、黄、戴、李、胡七大家,这便是朝廷在江东的支柱。咱们这七个世家给江东的官府提供了啥王爷心知肚明。”
司马桢心中暗想:这老儿是来跟我炫富来了?奶奶的,这七个世家占据着江东一多半的土地和人口,力量比官府都大,家丁护院比政府的军队都多,不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我们都得饿死。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是极甜,司马桢说道:“那是,那是,朝廷在江东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你们七家捐助,本王早已不胜感激。”
温桥道:“这倒是无妨。王爷可知,几百年来,江东这七家同气连枝、同贵同荣、始终不倒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司马桢挺直了身子,问道:“奥,这个本王倒没有思量过,请同蒲兄指教。”
温桥道:“便是联姻。我们七家几百年来,互相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是七家,早已成了一家。单看一家的力量是小的,可是七家的合力却是大的叫人惊讶。这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便是七家长存江东几百年的内中缘由。”温桥喝了口茶,露出了洋洋自得的神色,摇头晃脑的接着说道:“如今建业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