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特么就知道……”齐景然一拍脑门，无奈地说，“孩子们，你们还把这当做有趣的历险是不是，嗯？我说过了，这是一次具有生命危险的行动，我们连能不能安全到达对岸都没有把握！”

“我们的救生艇很小，应该可以从暗礁之间穿过去。”叶瑾说道。

“尽管如此，多于两个人去就是胡闹了，”齐景然严肃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和季舒燕去是最好的办法，但我必须留下驾驶艾尔罗号，以便出现问题及时支援。所以我决定，由季舒燕带着你们中的一个——齐诺、叶瑾或者白梨轩去。”

“那我呢？”叶莞辰问。

“还有我呢？”齐巧儿也问。

齐景然看向身旁，蓝汐和孟子墨也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温和地笑了笑，说：“叶莞辰和巧儿，你俩的年龄还太小，去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这可不是去郊游，他们要穿过暗礁激流，爬上冰崖，还可能要长途跋涉，直到找到那些人。而你们两个——”他又看向蓝汐和孟子墨，“和他们比起来你们的体能要差一些，所以……”

“但是我的体育成绩可比白梨轩还高呢~”蓝汐悠悠地说，“而且我还不怕冷。”

白梨轩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在蓝汐威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说得确实没错，蓝汐的体育成绩仅次于齐诺，两人一个是女生第一，一个是男生第二，齐诺也想不通，自己体力好是因为练武练出来的，蓝汐什么训练也没参与过，究竟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身体的？至于不怕冷这点他们倒是有目共睹，从出发到现在，蓝汐是他们中最能适应寒冷气候的人，其耐寒性甚至比季舒燕还强。

齐景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蓝汐几秒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太危险了，”他不容置疑地说，“齐诺、叶瑾或白梨轩去。”

蓝汐眉头一皱，直视对方问：“就因为我是女生吗？”

“当然不是。但学校的体育成绩不能代表什么，”齐景然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不再做任何表示。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蓝汐才移开目光，“好吧，我不去就是了。”她平静地说。

“那好，”齐景然看上去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我建议你们马上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今后几天将会非常辛苦——对不去岛上的人也是。到时候我和季舒燕会把所有必需的东西准备好。”

“那么我们三个谁去？”叶瑾想知道。

“到明天早上我会决定的，”齐景然不紧不慢地回答，“日出前我将叫你们起床。”

或许是巧合，老天证明齐景然是正确的。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风暴明显小多了，海浪也不像前两天那么汹涌。尽管如此，当齐诺在日出后半个小时和季舒燕还有叶瑾——齐景然最后还是派了他们三个去——登上岛屿狭窄的海滩时，仍然无法相信他们竟然顺利到达了这里，没有在半路上冻僵，也没有被风浪卷出船外，小艇也没有被某个暗礁撕裂，总之他们居然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葬身鱼腹。要知道，那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可一点都不小。

当然除了几次惊心动魄的被喘急的水流控制外，他们的心脏直到上了岸还提在嗓子眼儿处没掉下来呢。缓了好久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俩去把小艇拖上海滩来吧，”季舒燕说，“把它固定好，要是被潮水冲走的话，我们可就没办法离开这儿了。我去失事的船只那里看一看。”

他的话把齐诺拽回了现实，齐诺这才反应过来。一路上他们忙于划桨和与狂暴的自然力量搏斗，根本没有时间感到害怕——可现在，当危险过去之后，他的膝盖都开始发抖。

齐诺和叶瑾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点点头，前往水中拖动小艇。海水冰冷刺骨，哪怕他们穿着厚实的防水靴依然被冻得双脚发麻，小腿发酸。

这艘小艇和艾尔罗号一样，是用一种异常坚固而又轻便的材料制成的。但齐诺和叶瑾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拖上岸，累得筋疲力尽。因为他们几乎把小艇拽过了整个海滩，而不止是脱离海水一点距离。齐诺没有忘记季舒燕的警告，没有了小艇，他们肯定没法离开这座岛了，艾尔罗号上虽然还有一只备用艇，但比这艘要小得多。

他俩并排坐了一会儿，默默地恢复着体力，直到叶瑾先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再次走进小艇，取出两个钢钩和一把锤子。他们一起把钩子钉进冰层，再把船在上面绑牢，现在除非把整个海滩淹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小艇被海浪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