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大人。”寂静静跪在他身后。
“免礼,不是让你跟着她么?”山巅月色正好,却映不透那深沉的黑暗。他将刀锋从冰冷湖水中抽出,置于月光下,轻轻转动打量,直到眸中也折射出清洌月光。今夜,又是月圆。
“护法大人大约还在沉睡,属下担心主上大人放心不下,故先来禀报。”寂站起了身子,恭敬道,目光却停留在他掌中锋刃。
“哦?她怎么样?是谁所伤?”那人语声中难得带了些微急切,杀意一闪而过。
“回禀主上,护法应只是皮外伤,不碍的。那人是长绝门,傅欣。他所爱之人正是死在属下手上,因此特为痛恨我教。”
秦衣微微颔首,短促道:“等她离开,杀。”
寂微微讶然道:“属下斗胆一问,为何要待护法大人离开……”
秦衣淡淡道:“护法她素来不喜心狠手辣,见不得这些。”
这个答案似乎大出寂所料,沉吟半晌,她恭声道:“属下遵命。”却并未退下。
“还有何事?”秦衣沉声低低问。
“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当讲……”
秦衣轻笑一声,似是警告又似满不在乎:“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寂一惊,跪下道:“属下惶恐,请主上大人恕罪!”
秦衣似乎心情尚佳,淡淡道:“起来。问吧。”
寂知道他有些喜怒无常,但既然这么说,就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当下斟酌问道:“主上大人……此乃月圆之夜,您贵体欠佳,本该于无迹崖中休养,此间事务交给属下便是,为何……”
秦衣轻轻抚过掌中刀锋,低声道:“你倒忠心。”
“属下不敢,这是属下的本分。”
秦衣低低一笑,仿佛从刀身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目光投向湖面,沉声道:“私下不必多礼。还有什么,一并问了吧。”
寂微微一怔,觉得,主上今天,大约心情真的很好,只是,为什么?沉吟了一下,道:“主上派我暗中跟随护法大人,为何却特意叮嘱不许我出手?”
秦衣垂头把玩着长刀,思索了片刻,沉声道:“问题不错。”顿了顿,道:“不过本座都不打算回答。”
寂一怔,主上……这是什么脾气?
“回去吧,她若是半途醒来,多半会想法子逃出来。你别让她胡来便是。”
“属下遵命!”
寂静悬圃之中,秦九已挟着林夕退至山门。不管众人苦苦相劝,破口大骂,冷嘲热讽,威逼利诱或是邀阵单挑,她统统置之不理。四周早已被昆仑与悬圃弟子层层围住,其中颇多眼熟面孔,只是如今的她,早已回不去了。
早有弟子请示是否去通知两位师尊与颜初,晚凌知他三人已闭关商议秘法,料得自己足以留下她,只是如今僵持不下,仍然不是办法。而众人顾忌她是清九,不愿当真动手再伤她。
林风怒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掌中长剑恨不得将她捅上十七八个窟窿,怒吼太久的嗓音已有些嘶哑狰狞:“老子再说一遍,把小夕给老子放下!不然老子就是拼着意一死,也要拉你垫背!不就是一条命吗,你当老子真的舍不得!”
杨牧拦住他皱眉道:“林兄,冷静,我也很担心小夕,只是……”
“喂,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清九的,我们好心饶你一命,你就这样恩将仇报,你良心被狗吃了!林夕妹妹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能做得出这种事情,你连禽兽都不如!你再不放了她,信不信我把你剁成十八块缠成粽子丢到江里喂鱼!”
“呵……中了我的真气,还能站得起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也罢,本公子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喂,傅欣,你别冲动啊,林夕妹妹还在那边呢!喂!停手啊!你要是伤到……你给我停手!”
“都住口!”晚凌低声喝道,山门前骤然安静了下来。晚凌独自一步步,缓缓向前走去,沉声道:“师妹,我知道你记得我。”
秦九不置可否,只是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
晚凌无奈顿住脚步,叹道:“为什么甘心为魔教卖命?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下的去手?这天下苍生何辜,你怎下的去手?自己的过去,被欺骗被蒙蔽的,你就不想知道,甘心被利用吗?”
紫芸从未听晚凌长篇大论地开口,一时惊呆了,竟也忘了帮腔。
“为什么要戴上那个面具?你在怕?你在躲避?你怕的是什么,怕想起自己的朋友?师妹,你好好想一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