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他一个人,把他留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之中……他早就想过吧,哪怕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不曾见他真正开心的样子。他早就知道,她最终会背叛他……
他说,忘了他。
他说,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骗人。
他说,本座不想提起他。
他说,差一点,我就信了。
胸口从未这样痛过,泪水恣意流下,连他孤傲的身影都看不清。紧紧捂住胸口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呵,原来如他这般傲骨,竟也会自欺欺人,求得半刻温存。
挥之不去是他伫立在街角,浓稠的黑暗中,那冰冷,孤寂的身影。耳畔却回荡着他模糊的,唯一一次,带着一丝恳求的话语。“至少这一次,我不想被拒绝。”
还有,那没有来得及答应的一句。
“嫁给我。”
不料她会为他流泪,秦衣怔了半晌,终究不忍见她难过的模样,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秦衣冷冷收回目光,不带一丝留恋。锋锐的目光投向颜初,他已拭去唇边血迹,只是胸口一片殷红依旧刺眼。不对,他的力量不对。太弱了,那不该是他的实力。
颜初缓缓调匀了气息,重伤后的身体依旧虚弱,连调动灵力都要迟缓许多。笑意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与决然,他低低沉声道:“放开她。”
秦衣微微拂袖,金光送她飘开数丈,恰巧横亘在两人中间。声音中无甚起伏,他道:“计划不错,可惜,同样的错本座不会犯第二次。”他一字字道:“本座,不会再让任何人将她夺走!”
颜初无声地皱紧了眉,右掌中淡金色光芒微闪,蓦地显出一柄长刀来。他再不掩饰自己的功夫,反手握刀,左掌轻轻抚过刀锋,镀上一层淡金色微光,缓缓竖起了刀锋,微微探身,对秦衣摆出了起式:“抱歉,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
秦衣轻笑一声,垂眸端详着自己手掌中那柄别无二致的长刀,有几分嘲讽:“隐座使,你我法术刀法俱是一模一样,你想好了,真要和本座动手?”
清九失声道:“不!不要动手!”脚下一个踉跄跌在金光边缘,身前便是百丈虚空,一旦失足落下定是粉身碎骨。她苦于体内束缚未曾解开法力被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拔刀相向。秦衣眸中神色渐冷,一分分泛起杀意,她下意识地一颤。
颜初微皱着眉头,缓缓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移回目光,握紧了手中长刀,显是无可避战。
清九怔怔看着秦衣不动声色地反手抚过刀身,顿了片刻,轻轻挥刀,冷冷道:“好,很好。”那一刻她恍惚有了一种错觉。秦衣,是真的想让他死。
眼见两人间决战一触即发,正魔两派人士还在下方纠缠不休,各派好手人数虽多,怎奈魔教教众身法迅捷异常,刀法诡异,竟出奇克敌。正派不少好手一时轻敌冒进,竟反被伤了许多。
只是正派吃了苦头,各自聚拢照应,团团对敌,一时间魔教发挥不出身法的优势,倒也难以伤人。不过正派失利之下采守势,加之魔教身法如鬼魅,竟也难伤魔教。双方一时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魔教得令只为拖延时间,自是乐见此局,正派人士却不禁越来越浮躁。
明光、杨牧、归奏几人比晚凌和紫芸慢了一步,就被魔教教众团团拦了下来,尽管多次左冲右突,却陷入魔教预先备好的困仙阵中一时难以脱困。玉衡真人与玄镇真人本是自恃身份远远观战,不料见到晚凌与紫芸遇险,明光等人受困,秦衣却直直找上了颜初,一时也有些坐不住,对视一眼,便要加入战局。伤与寂却收到传信适时赶来,幻术与刀光交织,顿时将二老拦了下来。
一时间下方打得火热,百丈高空之上,却是安安静静。
杀气无声地漫逸开来,两人无声地举起了刀,其中危险,还要比下方更胜过百倍。
清九伏在金光边缘唯有空着急,却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影响了二人招数。只是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刀剑无眼,两人若要分出个胜负,必然……
就在此时,颜初身形忽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