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睁开双眼时,滚烫的蒸汽已经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咽喉。′j′i¢n\r?u~t-a,.~c′o.m¢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本能地想调动灵力护体,却发现体内的力量像是被某种规则禁锢,只能任由那灼热的气流侵入肺腑。
“这是......”
他的声音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世界,无数青铜铸造的巨型蒸笼层层叠叠,直插云霄。
每个蒸笼都在剧烈震颤,从缝隙中喷吐出带着血腥味的蒸汽。哀嚎声此起彼伏,像是千万把钝刀在刮擦着耳膜。
天煞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曾经足以焚山煮海的双掌,此刻皮肤已经臃肿不堪,里面的血管随时会爆裂一般。
他的黑袍在蒸汽中猎猎作响,布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剥落。
“欢迎来到蒸笼地狱,魔皇陛下。”
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蒸汽传来。天煞猛地抬头,看见雾气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个皮肤蜡化的老者,半边脸已经融化,露出森森白骨,却还保持着诡异的微笑。
“大,大长老?”天煞眯起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千多年前,正是他亲手将这个反对战争的老者投入熔炉。
“您还记得老臣。/0/0?小?税*惘. ,冕/费·跃¢毒,”大长老的声带似乎也被蒸汽灼伤,每个字都带着嘶嘶的杂音,“可惜,记得不代表忏悔。”
蒸笼突然剧烈震动,滚烫的水珠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天煞闷哼一声,皮肤上鼓起的水泡有些爆裂了,脓血飞溅,皮下的骨头都可清楚地看到。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前有些发晕,脑袋在隐隐作痛,这天杀的水蒸气竟开始灼烧他的元神。
“您知道蒸笼地狱惩罚的是什么吗?”大长老缓缓抬手,蒸汽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面镜子,“是滥用权力之人。那些为满足私欲而让他人承受痛苦的人,都要在这里......”
镜面突然映出当年的景象:天煞端坐在王座上,脚下跪着数以十万计的魔族战士和子民。
当他挥手宣布远征神羽族时,大长老是唯一站出来反对的人。
“您当时说,必要的牺牲才能换来永恒的强大。”大长老的独眼中流下浑浊的液体,“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镜子里的画面突变,神羽族的银箭如暴雨般落下,魔族战士成片倒下。
人灵族的铁骑踏破城门,将妇孺老弱尽数屠戮。而天煞自己,则被神皇叶南天和人皇冷修天围攻到自爆。
“住口!”天煞怒吼,一拳击碎水镜。¢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但那些画面已经深深烙进他的脑海。
蒸笼地狱突然剧烈摇晃。一个庞然大物从蒸汽中现身——那是个浑身赤红,长满脓包的巨人。
它每走一步,就有滚烫的液体从脓包中喷射而出。
“审判的时候到了,天煞。”巨人的声音像是千万个亡魂在同时嘶吼,“感受那些因你而受苦之人的痛苦吧!”
无数蒸汽锁链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缠绕住天煞的四肢。
他感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一层层剥落,肌肉在高温下开始萎缩。
更可怕的是,那些蒸汽正在侵入他的经脉,灼烧着他最本源的力量。
“就这点本事?”天煞咬牙冷笑,眼中血色翻涌。他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一缕黑焰从心口燃起。
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挣扎吧!越是挣扎,蒸汽就渗透得越深!"
天煞突然意识到,这正是他当年对那些反对者说过的话。
记忆如利剑般刺入脑海:地牢里,那些劝他停战的将领;刑场上,那些为亲人求情的百姓;熔炉前,那些哭喊着求饶的俘虏......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从头顶传来。
天煞抬头,看见最上层的蒸笼中,一道身影正在痛苦挣扎。待那亡魂转过身来,他才辨认出来,那是他曾经的大将军,因私下放走神羽族俘虏而被处死。
“寒戟......”
更多的记忆被唤醒。寒戟不仅是他的大将军,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处决那天,寒戟最后看他的眼神不是仇恨,而是深深的悲哀。
蒸汽锁链突然收紧,天煞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但比肉体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