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踩着尸体继续填补上来,是以她斩杀百人后,却依然不见分毫脱身的空隙。
眼看着国师已经去了一阵,他手上又有调兵的虎符,若是他当真得逞了,红药定是会陷入极难的困境。一念至此,萧白玉手下出招再不收敛,她也不管经脉的股股阵痛,内力运到了极致,刀锋所经无不是鲜血四溅,转眼间身边的包围圈就空了一片。
可人力终归有限,死士却如蜂聚蚁集,刀气从一开始的削铁如泥到现在入肉都有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常人运功过度尚且头晕眼花,更不消说她内伤未愈,斩杀近千人已是尽了全力,眼前黑雾阵阵,怕不是再撑一会儿刀都要握不稳了。
萧白玉榨取着所剩无几的内力,硬是凝成一股巨力,死士再一次蜂拥而至,迎面撞上她爆发的内劲,登时筋骨碎裂仰躺一地。萧白玉见包围圈终于有了漏洞,旋即以岩壁借力,在山壁上连踏几步腾身而起,眼看士兵就再围不住她了。
却不料这一关头又是破空声齐发,山上的弓箭手竟是全然不顾谷底同伴,定是要用千百人的性命换她一个。萧白玉身在空中,再无遮蔽可躲,更何况借力势头已尽,做不得更多的闪转腾挪,她再无气力,只用刀尽力护住心胸,免受了致命之伤,可肩头和右腿还是各中一箭,更有数发箭羽擦体而过,留下斑斑血痕。
她随着箭雨一并坠下,重重的摔在士兵之中,好在早有被射杀的死士当了肉垫,不然这一摔也足以震碎肺腑了。可她抬眼看到的依旧是数不清的枪矛,闪着寒光直指着她,侥幸从飞箭中活下来的死士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被人弃之如敝履,待飞箭一停,便纷纷扔掉自己的盾牌,亦或是拿来挡剑的尸体,又团团围了上来。
萧白玉拖着身子靠在岩壁上,咬牙拔出了身上的箭支,阎泣刀静静的躺在她身边,刀刃上的暗纹忽隐忽现。她苦笑一下,已经模糊的视线看着身前越来越逼近的兵器,没想到自己竟是又一次走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也罢,只要红药平安无事也值得了。
她是否平安无事?
像是有根针在太阳穴猛刺了一下,萧白玉蓦地清醒了许多,谦王在大营百丈处埋下如此庞大的伏兵,红药却一无所知,这怎么可能呢?更不必提谦王既已经考虑到釜底抽薪,难道前线还会像红药预料的那般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