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当年可是大名鼎鼎大刀队猛士，一口大刀耍得出神入化，曾一个人砍死一千多日寇，你的英雄事迹都讲了不下八百遍，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也没见你出手过一次，我看啊，你吹牛倒是能吹起一千人，哼。”

少年打断了他，面上一脸的不信。

“唉，你？”

老者见他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伸手便要打，还未等他动手，少年一个灵巧的跳步躲开，仿似扳回一逞般，得意地哈哈大笑。

“咦，师父，你看前面有火。”

这时，少年手一指。

“在哪呢？”

老者顺着少年的手看去。

“咦，刚刚明明有火的，怎么一转眼没了。”

少年疑惑不已。

“师父你看，好大一只鸟，不是，好像是人，也不对，是鸟。”

少年语无伦次，说着又指向前面树林，方才隐约看见前面树林里有个人影在树上一闪一闪地向前掠去，初一看那身影，心中最先感觉是鸟，再细看，又像是人，但人又哪里能像鸟儿一样飞跃？便又说是鸟。

“师父，真的有鬼啊，我刚说了你还不信，快跑啊。”

少年心中大恐，声音颤抖，已是怕极，说完也不管自己牵着的马儿，丢下缰绳便慌不择路，哪知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老者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山风吹得树枝微摆，哪里有什么东西？听他一会是人一会又是鸟的，只当他是被吓得傻了。

老者摇了摇头，过去拎起少年，一个板栗重重敲在他头上。

“哎哟。”

少年吃痛，双手捂住了头。

“大惊小怪，你看看哪有？你小子一天疑神疑鬼的。”

少年再看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得揉了揉眼睛，也有点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小陶啊，你要记住，以后要稳重些，遇事切不可慌乱，鬼并不可怕，这世间，人要比鬼可怕百倍，明白了么？”

老者看向他，语重心长。

“哦。”

少年应了一声，他心里仍是不明白老者的话，显然在他看来，鬼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

不一会，少年又好似想起什么开心的事，自己从小就是被师父养大的，待自己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心中也早已把他当成最亲的人，显然师父说什么他都是相信的，虽然不是很懂，或许，是在这危险的时刻，师父仍然陪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他便满足了，也什么都不怕了。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

少年又朗声说了一声。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心里极为欣慰。

少年牵着马儿又一蹦一跳地跟在老者身后，已全然忘了刚才的事，真是少年心性。

巴城，作为川蜀的重要城市，自然是热闹非凡，春节刚过不久，空气中还泛着丝丝凉气。

城南，大雾，见不到一个人。

王老汉早早便挑着担子来到城门口，今年第一次出摊，自是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也是希望能讨个好彩头。

王老汉祖祖辈辈都是巴城人，五十好几，既无老伴也无儿女，对谁都是嘻嘻哈哈，他身子骨也算硬朗，平常挑着祖上传下来的担子走街串巷，卖一些面条，包子等小吃，倒也能勉强度日，这几年陆续有往来的脚客贩子，老汉便到城门口摆起了摊，倒也能比以前多赚一些。

老汉将担子放下，左右两边各一个炉子，左边的炉子上摆着一口锅，里面烧着水，右边的炉子上放着蒸笼，里面是新做的包子，正从蒸笼往外冒着热气，老汉将挂在扁担上的面条取下，然后拿出随身的折叠小凳，刚准备坐下。

“来碗面”。

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老汉闻声，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待他转过身，又是一惊，只见此人长发齐肩，看不清楚面容，从他的声音，也分辨不出男女，天气如此的寒冷，他不过一袭长衫，如此的单薄，也不见他丝毫发抖，仿似感受不到半点的寒冷。

“你，你想干嘛？”

王老汉颤声。

“自然是吃面。”

少年走近了些，嘴角一扬。

借着微弱的灯光，王老汉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中大定，原来是个俊朗的少年郎。

“娃儿，你可吓死我了。”

老汉拍拍胸脯，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