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落井下石,害得明家一家人差点饿死,明月这才不得不遣散大部分仆从,只留下年老体弱无处可去的几位嬷嬷。
她后来问了二姨娘公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支支吾吾说不清。只说官老爷一定要把铺子判给朱家。
按辈分,舅舅是长辈,她是晚辈;按身份,舅舅是官,她是民。是以明月尽管心里不忿,却也拿舅舅一家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管她是被迫还是自愿,她和景王有了关系。昨夜,景王还说喜欢她。
明月是实用主义者,关系不用过期作废。
何况景王这狗东西毁她清白,如今她就是借着他的身份狐假虎威又如何。
“小姐!”
就在明月寻思该如何拿回自己的铺子时,春燕在门口敲门叫道:“小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明月应了一声。
房门被推开,春燕端着一盆水进来。她一边走一边道:“小姐,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见府里吵吵闹闹的。您说,我们府上昨晚是不是进贼了?”
明月心里有点慌,暗骂景王不是东西,逼迫她去那边就算了,还摸到家里了,简直败类。
心里慌成狗,明月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我昨晚睡的沉,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你提醒了我,我们府上一屋子的女人,还是应该有些防备的好。
这样,你去跟张婶说说,让她问问哪家有小狗,去买几条回来。”
下午,赵云归被叫来明府时,就看见门口有三只小黄狗翻着肚皮打滚。
看门的张婆子解释:“大小姐说接近年关不太平,养几条狗看家护院。”
赵云归的脸当时就有点黑:这些狗莫不是冲着我来的?
赵云归看看还在地上撒欢的三条小狗,又忍不住笑了:三条狗就想吓住我,莫不是太小看我了。
他转身去不远处的包子铺买了三个肉包子,丢给小狗:“乖,多吃点。”
看着赵云归离开的背影,张婆子暗暗点头,想不到赵公子还挺有爱心。
刚过了二门,赵云归便看见明月和春燕送一位道士出门来。
赵云归让开路,等道士走远才问道:“师父的丧事可是安排好了?”
明月点头,“一切都安排妥当。本月二十八宜丧葬。”
日子是早就定下来的。道长今天过来只是和明月交代一下具体事宜。毕竟明家没有长辈,很多规矩可能不懂。府里下人年纪倒是大,却也不方便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
有了具体章程,接下来的几天,明月一直在为葬礼做准备。
以明家如今的处境,也没什么亲朋可请。明月原本打算花钱雇一些帮佣,李甲长却带着葫芦巷的街坊四邻过来,“明老爷是好人呀!以前他在的时候没少照顾我们。现在他走了,街坊四邻便想着来送他一程。
你也不用花钱雇人,一切交给我们,保管把事情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李甲长胸脯拍得邦响,明月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感激地将许多事情都交给李甲长。
葫芦巷里有王家这种豪横霸道的人,也不会缺了李甲长这种古道热肠的人。
有李甲长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人,一应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转眼便到了十月二十八出殡这天。
此时明府已经满目素缟。明月看着同样披麻戴孝的奶娘李嬷嬷道:“明柔她真的不来?”
李嬷嬷:“十天前老奴便按您的吩咐给三小姐捎去口信,但一直没回复。这种大事马虎不得,老奴担心是传话的人没有传到位,亲自去李府求见三小姐。
三小姐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说身体不适,若是老爷出殡当天身体无恙便会过来。
今天一大早,老奴又去请了,但这次老奴只见到了三小姐身边的陪嫁丫鬟夏荷,夏荷说,三小姐病得越发重了,下不了床,没办法参加老爷的葬礼。
可是老奴离开的时候朝三小姐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分明看见三小姐也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老奴。”
“呵呵!”
明月冷笑。
当初想让明柔的相公充当起灵人时,李林也是推脱说自己病了。
如今让明柔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明柔也病了。
这还真是一家的病秧子。
“罢了!她不愿来便不来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她不愿意与明府再有牵扯,我也不勉强。”
以后,便当明家没有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