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岁棠挣开枕书,一口黑血喷出,瞬间染红了浴桶。
枕书迅速拔下银针,抽出一缕极细的玄力游走他的周身经脉,不能漏掉一丝毒素。
林岁棠又接连吐了好几口,直至出来的血水恢复正常色泽。
枕书眼睛忽的一亮,捂住自己的心口,此刻的心仿佛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
她惊喜地望向浴桶中的人,不愧是臭老头给她精挑细选的病人。
一条命功德点+999,比她兢兢业业行医一个月还多!
小伙子,不简单呐……
枕书立马殷勤地伸手将人捞出来,她忽觉胸前一热。
只见林岁棠目眦欲裂,口吐鲜血,是他心口的反噬在加速!
“护心符这么快就失效了?这反噬之力怎么这么强,我不是没跑成吗?”
枕书伸手重新在他胸口画了护心符。
“扑哧”一声,护心符瞬间被吞噬。
“怎么会这样……”
“啊!我的功德!”
感觉心口逐渐减少的功德之力,她愕然。
这还能收回去的?
顾不上那么多了,枕书逼出自己的心头血,以玄气道血绘符,借功德之力镇压。
一道接着一道符咒打入林岁棠的胸口,她指尖的血迹干涸了又湿润。
这个反噬就像无底洞,源源不断吸取她的血气,很快她的脸色变得比手下的病人还要苍白。
但枕书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的血液具有极强生机,功德之力能克制反噬。
“真是欠了你的。”枕书感受到体内被抽取一空的功德,简直要哭出来了。
方才收到大量功德的喜悦荡然无存。
敢情这是杀猪盘,她就是那头被掏空功德的猪!
谁知道她为了这些功德被砸了多少臭鸡蛋烂菜叶啊……
正当她放松心神之际,林岁棠缓缓睁开眼,一道符文自她的指下浮现。
“这是……啊!”枕书捂住心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忘了切断指尖被抽取的玄气。
顷刻之间,红光一闪,符成!
她倏然吐出一口鲜血,林岁棠的心跳怦——怦——怦——一声声撞击她的掌心。
由弱至强,渐渐与她的同步。
失血过多让枕书脑子一片混沌,她想不通为什么,只觉得无形的压力束缚住自己的心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岁棠,“你算计我?”
林岁棠唇角翘起,无声的笑意愈加张扬,以致整个身体在她手下剧烈颤动起来。
枕书不解地看着眼前笑得癫狂的人,原来她从未看清过这个人。
他曾经的愤怒、不甘、脆弱,不过是他试探人心的工具,此刻的偏执疯狂才是他的底色。
自己救了他啊!他为何恩将仇报?
枕书的身体先一步脑子,狠狠掐住他的喉咙。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暴戾,手一扬——
林岁棠直直倒飞出去,快要砸到屏风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拦在身后。
枕书神色未变,身形快速掠近,纤细的手掌轻飘飘挥出,如带万钧之力。
“嘭!”
两掌相接,两人倒飞出去,乒铃乓啷带倒一片,残余的真气直接将净室里的东西碾压得粉碎。
“噗——”
三人齐齐喷出一口血,林岁棠立时晕了过去。
枕书脱力倒地,她是被自己的内力所伤:“是巫族咒术……”
正房的动静太大了,黑影早已不见。下人匆匆跑进来,杂乱的脚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失神地盯着眼前唯一的光亮,凌乱的当下逐渐朦胧不清。
枕书忽然回想起自己这短短的两辈子,区区四十年的人生。
她吃过四次大亏,次次因为男人!
一次是公交车司机,一脚油门送她来到了大梁朝。
一次是第二任生父,一包迷药将她卖给了人伢子。
一次是她的好师父,一纸婚约给她订下了眼前人。
最后一次……
枕书陷入昏迷前,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老娘这两辈子,最烦男人了!!!
“真的吗?昨天那么激烈?”
“可不是,净室里都是血,太瘆人了!”
“大公子都那样了,少夫人怎么下得去手啊……”
“就是因为那样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