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一场急救。
一夜忙碌,恍若隔世。
枕书回到琼华院沐浴更衣后,用桃木枝松松得挽起头发,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脸上被热气熏出的红润还未淡去,显得些许慵懒,掩盖住她眉眼间的锋利。
不多时,桌面上铺满了纸张,上面画满奇奇怪怪地符号。
这是昨晚那个巫族符咒的拆解与组合。
画符百遍,其义自现。
“呵,难怪!这才是你的底牌。”
枕书扔下笔,指尖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她闭眼回顾脑海中所有巫族相关的信息,但实在太有限了,她该如何破局?
她倒是有一好友,对此颇有研究,然而也不知干嘛去了,根本联系不上。
桌面上的敲击声愈发急促,枕书猛地睁开眼。
不知何时进来的元青被她眼神中的凌厉吓得一愣。
她结结巴巴地回禀:“少夫人,大、大夫人来、来了。”
婚礼当天,院中大半人手都分配去了攸宁院。
元青本也是要收拾收拾过去的,但没想到一大早枕书就回来了。
余氏?
“她来干什么?”枕书拧眉,林府的人个个都是麻烦。
难道她要被迫开启宅斗剧本支线了?
元青凑近一些,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好像是四公子昨晚被罚家法了。”
难怪今早起来功德点莫名+1……熊孩子还是欠教训。
枕书了然点头,还是决定出来会会余氏。
此时,余氏坐在正厅,端着茶轻轻吹着,见她进来,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
长辈的腔调拿捏得十足。
枕书可没心情看她做戏,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余氏眉毛一竖,正要发作。
枕书打断道:“夫人可知,惯子如杀子?”
“你什么意思?”余氏一拍桌子,厉色道,“你们蓬莱岛就是这般教养吗?不敬婆母,诅咒小叔子,我今日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来人!”
“大夫人不可。”元青连忙跪下,频频向外瞟去。
小丫鬟不是去报信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几个仆妇手中拿着麻绳棒槌,面目狰狞地闯了进来。
元青挡在枕书身前,颤着声道:“你们别过来,老太爷马上就过来了!”
余氏冷哼:“就算老太爷来了,也容不下如此不孝之人。”
元青被逼得步步后退,肩膀忽然一沉。
枕书将人往旁边一拨,袖手一甩,那几个仆妇立刻被定在原地,脑门上各贴着一张张扬的黄符。
“你是妖道!”余氏惊愕。
“我们蓬莱岛不仅医术一绝,卜算相术亦是不凡,那句忠告免费送给夫人了。”她整整衣袖吩咐道,“元青,让人把这些垃圾扔出去。”
元青唯唯诺诺站在原地,不敢动作,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还不按少夫人说的做。”林臻沉着脸进入正厅,“余氏,你不去准备回禹州,来这做什么?”
“父亲,我这不是来看看新妇……”余氏起身行礼,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林臻:“那看完了,还不快走?”
清理了不速之客,林臻的脸上依旧挂上和蔼的笑。
“林爷爷。”
“小枕书。”林臻拱手作揖,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你,救了岁棠。”
枕书连忙侧身避开:“您不必如此。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
“好,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臻笑眯眯地摇摇头,“岁棠性子闷,但心不坏。如果他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一定要告诉爷爷,爷爷帮你做主。”
昨夜那情况,谁见了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他也不好多问,好在两人都无事,林岁棠的毒也解了。
“林爷爷放心,我们没事。”枕书扯扯嘴角,不愿多言。
“没事就好,岁棠的病已经痊愈,你和岁棠也已成亲,之后的日子就靠你们小夫妻自己去磨合了。”他的眼眶微微湿润,“爷爷今日来,是告别的,我在禹州等你们回来。”
枕书淡笑不语。
“对了,这是你师父给你的嫁妆。”林臻从林管家手中拿过一个木匣递给她。
枕书打开匣子,瞥见一纸红色,她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