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书出桂花胡同时，已日薄西山。

一整天忙忙碌碌跑了多个地方，一时停下来倒有些迷茫。

她慢悠悠地踩着月光往琼林巷走，偶尔还会走岔道。

当她回到琼华院，就见里面的小丫鬟们急匆匆跑出来。

“怎么回事？”

“蛇、好多蛇！”

“水碧姐姐被咬伤了。”

“元青姐姐还在里面！”

“还不快去叫人……”

琼华院外乱成一团，枕书即使听不见也感觉被闹得头皮发麻。

“你们躲远点，我进去看看。”

枕书一踏进院门，就见一条青灰色的细蛇朝她扑来。

她几乎是右手本能地一抓，捏住它的七寸狠狠一拽掼向墙面。

蛇身软绵绵落地，已是无了生息。

枕书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湿冷滑腻的触感死死黏在她的手心，无论撕了多少张清洁符，都无法消除。

寒意顺着手掌爬遍她的全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皮肤仿佛被撑开了一般，令人感到发麻。

此时，元青拖着水碧从正房出来，身后的蛇群如戏弄人一般慢慢靠近。

枕书当即回神，指尖寒光一闪，银针疾射而出。

入目所见之蛇，皆无活口。

她抓着两人退出院外：“还好吗？”

“我没事。”元青摇摇头，“水碧好像被咬了。”

枕书一眼看去并没找到伤口，水碧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并无异常。

她伸手把了把脉，又输入一丝玄力检查，百分百确定：“她没事，就是吓晕了。”

只见她往水碧额上一点，水碧渐渐苏醒。

“蛇！”她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枕书无奈，只好问元青：“哪来的蛇？”

“奴婢不知，当时水碧进房收拾，突然就尖叫一声，我进去的时候就见她晕倒了，床上还有好多蛇。”

枕书微微颔首，心底有了猜测：“收拾东西，让人搬去攸宁院。顺便告诉攸宁院的厨子，晚膳……我亲自准备。”

大概是夜里风寒，元青听见最后几个字时，忍不住一颤。

吩咐完，枕书又进去将里面里里外外清理个遍，收拾出一麻袋被拔掉牙齿的毒蛇。

她拎到琼华院的小厨房，带上油纸手套，熟练地扒蛇皮、取蛇胆、剁蛇段……

小丫鬟们站在小厨房外，进又不敢进，走又不能走。

只能听着里面“乓乓乓”的剁肉声，没一会儿，厨房又传出“滋滋啦啦”的炒菜声。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还别说真挺香的。

……

两院的墙头上，一道黑影悄悄落回攸宁院

“公子，人来了。”

林岁棠低头悠闲地翻过一页书，启唇：「风大。」

门后的十三接收到信号，抬手就要关上门。

狂风骤起，“哐当”一声，门扉被吹得倒卷砸在墙上。

而十三依旧维持关门的姿势，手掌穿过门扇，被定在原地。

“你这影卫，不长记性。”

枕书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飘逸的身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今日琼华院天降灵药，我想着不给林公子做顿药膳可就浪费了。”

她提着食盒走近，往桌上一放，将自己的杰作摆上桌。

清炖蛇羹、红烧蛇段、清炒蛇头，一共三道菜，她一一介绍。

“这道菜，蛇蝎美人。”

“这道菜，牛鬼蛇神。”

“还有这道，叫蛇头鼠眼。”

云生看着这一道道要么腥味四溢，要么黑不溜秋看不出东西的菜品，嫌弃地捂住鼻子：“这都什么东西，恶心死了，我们公子才不会吃！”

“你们公子吃不吃，你做不了主。”枕书端着碗蛇羹，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林岁棠跟前。

她掐住林岁棠的脖子，强迫他仰头，将蛇汤喂到他的嘴边。

手中的书卷落地，他偏着头牙关紧闭，目光扫过毫无反应的房顶。

林岁棠：猪队友……

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快速向前一送。

枕书神色一冷：“你想杀我？”

「不。」

她手下力道忽的一松，林岁棠立刻挣脱出来。

身后的云生立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