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救人,即为正道,无谓大小。当然,医者更多还是要依靠现有的医药水平和辩证开方能力。”
枕书无所谓旁人的误解、讽刺,时间终会证明一切。她也不会否定普通医者的能力,这世间的安康亦是由无数的普通人守护。
张平见她示弱,不由哼声道:“什么玄医,不过是沽名钓誉,真这么厉害怎么没见其他人学……”
“玄术强大,对修习者的天赋、悟性要求高,不是谁都适合的,适合的人也未必能学医。”枕书轻笑一声,看着张平道。
“这天赋啊,无关家世、无关性别,最是公平,譬如小张大夫即使是张氏医馆的长孙,也不会被格外眷顾。”
刘大夫轻咳一声,当众宣布比试结果:“今日,不囿医馆枕书大夫与张氏医馆张平大夫的医术切磋,枕书大夫胜。”
枕书不在意他话中的漏洞,只问:“小张大夫,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
张平涨红脸:“你别欺人太甚。”
“你们算计我的医会选拔复试名额,以及让我关掉医馆,再叩十个响头的时候,我也没说你欺人太甚啊。”枕书无辜眨眨眼,
“枕书大夫,你们的赌注是?”张老大夫按住他,故作埋冤道,“这孩子回来也没跟我说。”
“大概小张大夫以为张大夫会说吧。”她掏出比试契约,“罢了,我也不爱为难人,水碧……”
徐意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福临心至。
他上前接过契约,走到人前,朗声宣道:“三日前医会选拔初试,我们医馆的枕书大夫获得头名,张氏医馆表示质疑,是以有今日的医术切磋。若我们输了,枕书大夫便交出复试名额、关了医馆,在张氏门前磕十个响头。若是张氏输了……”
徐意顿了一下,接过水碧递上来的茶水喝了起来。
“关店、磕头,这张氏医馆有够狠的啊。”
“你知道医会选拔初试头名代表什么吗?除了几家医馆镇馆的老大夫,绝对是一个县医术最高的水平,以往我们安平县的头名都能通过复试拿到医会名额,这可是名扬江南的好机会啊。”
“那张氏不是头名,名额给他们也不一定能通过复试,这名额不就浪费了。”
“浪费也比给别人扬名好吧。”
“那张氏医馆的赌注是什么啊?”
底下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那拿着纸笔记录的人,不是铁蛋是谁?
“若是张氏输了,则需张平绕城一周大喊‘蓬莱玄医,医术无双,不囿医馆就是比张氏强’。但医术在手本为治病救人,不该掺杂私利怨愤,因此赌约就此作罢。”
说罢,徐意将手中的契约撕回。
枕书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们履行赌约,若他们张氏坦荡真诚些,她更不会与之为难。
“听着张氏的赌注比较轻啊,现在还不用履行。”
“哪敢叫他们真的这么做,新医馆还想不想在县城里混?”
“信不信要是女大夫输了,张氏保准叫她关门大吉……”
听着外面议论纷纷,张老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枕书大夫,这是何意?”
“张老大夫放心,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枕书大大方方笑言,“倒是小张大夫,下次背书记得背熟些,露馅可就遭了。”
“你……”张平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两馆比试的热闹结束了,不囿医馆的热闹却正揭开序幕。
医馆内挤进来许多的人,大多都是瞧热闹,枕书要么好言劝走,如果不行就给人扎两针。
即使遇到真病人,枕书也并非都用药符。有些病症只需一服药就能治好,她也不会浪费玄力画符。
这使得众人有些失望,顿时散了大半。但对于那些生病的人来说,只需一服药治好,既减少病痛折磨,也节约了花费。
时近中午,后院传来阵阵鲜香,无论是病人还是徐意,都忍不住咕咚咕咚吞咽口水。
“大夫,什么东西这么香呢?”正在看诊的肥胖男人问道。
“是药膳。”枕书一边给他开方一遍说道,“您啊,肝肾阴虚,肝阳上亢,平时可以多吃点芹菜粥。”
“芹菜粥也能治病?”
“这病是由生活习惯不良引发,即使治好了也会复发,因此要日常多锻炼配合食疗,材料也不必贵,实用就行。”
不囿医馆开张首日的造势十分到位,枕书在世俗立足的第一步总算是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