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院，藏书楼。

林岁棠手持一卷周易，脚踏太极阴阳，轻挪缓移。

他自医馆回来后，便跟着了魔似的一刻不曾停歇。

“公子，休息一下，喝点水吧。”云生奉上茶水，神色有些担忧。

他顺势一个转身，从云生身侧滑过，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十三：“公子这个症状已经持续快一个时辰。”

虞老：“堪称医学奇迹。”

平日里，谁要是能让林岁棠站上一盏茶的时间，他就能想一百个鬼点子折腾人。

也就枕书的每日晨练和晚间散步能例外。

林岁棠：你以为我不想折腾，奈何敌人没有弱点……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云生不解。

虞老：“研究你们少夫人祈福舞的步法呢。”

“真能研究出来？”

“不能啊，”虞老摊手，“人家那是玄门独家功法，哪能被人一看就学走。”

云生：“那你不早告诉公子！”

林岁棠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过来。

“年轻人多动动没坏处。”虞老理直气壮道。

林岁棠仿佛被抽走了一股气，颓丧地倒在榻上。

云生立刻殷勤上前：“公子，累不累？要不要喝水？我给您揉揉腿、再叫厨房熬个补汤……”

他叹了口气，让虞老将人带走，只余下十三一人。

「十七那怎么样了？」他问道。

十三回禀：“已经按照公子的计划收网，下个月应该就能完成任务。”

「太慢。」

“常家那边联系了……”十三欲言又止，“林实秋。”

林实秋，倒是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林岁棠反应了一会儿，倒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更熟悉的名字应该是——林岁榆。

他漫不经心道：「不必管他，月底前收尾，不计手段，不计损失。」

“是。”

林岁棠将最后一个人也打发走，独自在趴在窗台上发呆。

他看着远处快被薅秃的海棠树，眼前仿佛又浮现那惊鸿一剑。他伸出手左瞧右看，眼神中难掩憧憬向往。

夜色融融，枕书在医馆中忙了一日总算清闲下来。

她看着精气神仿佛被抽干的徐意笑道：“这就累了？”

“我不累啊。”徐意挺起腰板，故作云淡风轻道。

“行了，回去吧，剩下两个病人我守着。”

徐意义正言辞：“哪有弟子比老师先走的道理！”

“收针没有技术含量，你没必要盯着。”枕书翻了个白眼。

“好，老师明日见。”他这会没客气，一溜烟就跑了。

徐意虽说从医多年，但家世不差、喜欢挑战，寻常小病入不了他的眼。

再加上许多病人喜欢挑白胡子大夫看病，觉得稳妥，徐意在回春堂向来不吃香，跟着莫大夫也多是接触一些疑难杂症，每日都清闲得很。

今日医馆接诊的病人虽然多是小病，但从早忙到晚也确实累人。

医馆诊室中还有两个在针灸的病人，还需一炷香时间才能收针。

枕书失笑摇头，拿了张药纸自顾自抓药。

徐意回头看了一眼，从她抓药的位置也能分辨出大概是那些药材。

他边走边忍不住思索：“这搭配，像是解毒药，也不对，好几味药都相冲了……”

一炷香后，枕书送走了最后两位病人，准备关门离开。

枕书刚锁上医馆回身，面前就停了一架熟悉的马车。

她刚撩起车帘就被林岁棠一把拉了进去。

“林公子今日这么贴心，还提供接送服务呢。”枕书揶揄。

「同心咒快发作了。」

“我记得时辰，你若不来，我现在已经到林府了。”

林岁棠懒懒撩她一眼，姑且算信了。

枕书兀自倒了杯水扔进去一张药符，递给他：“来，喝了。”

「这是什么？」他目露警惕。

“唔，补药。”枕书含糊一句，“你今天捧场的回礼。”

林岁棠抵住杯口，敬谢不敏：「某受之有愧。」

“怎么，还怕我下毒？”枕书撇撇嘴，“不要算了……”

她手腕一转将杯子往自己嘴边递去，然而都碰上唇了对方还毫无反应。

林岁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