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无甚用处。”枕书将供词搁下,有些失望道,“我不该抱有期待。”
语清与兰衡倒是平静,可见这也并非第一次无功而返。
“昨日,道友与其交手了?”语清问道。
“他遮着脸我没看清,先天境后期修为,出手狠辣、善用暗器,最重要的是他从我的结界符和封禁符文中逃脱了,瞬间消失。”这让枕书百思不得其解。
说着,她施法重现当时的情况,即便是她自己也需得花费些功夫才能解开。
“瞬间消失……应当是有什么秘法。”语清思虑道。
院中突然又多了一人,与先前送供词的人一般是兰衡的下属。
对方行了一礼,站在兰衡身后不说话。
“我的病人到了,先失陪一会儿。”枕书识趣道。
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医馆中来了位眼熟的病人。
“你怎么来了,心脏可有不适?”枕书问。
来人正是前几日治疗的心疾病人冯安与他的母亲李氏。
“枕书大夫……”李氏欲言又止,埋怨地看着她,“你当初给我儿子到底用的什么符啊?他……他……”
枕书凝神看着冯安的面相,问他:“你遇到什么事了?”
“大夫,我好像能通灵了……”冯安压低声音,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通灵?”
“就是见鬼,我最近几日晚上总能见到鬼,还是个啰嗦鬼。”冯安轻笑一声,“不过他讲话挺有意思。”
徐意好奇:“老师,这世上真有鬼?”
“有,但这城中没有。鬼魂有自己的归处,不能随便游荡世间。”枕书摇摇头,对冯安道,“况且我对你的治疗并不能通灵。”
“你别想狡辩,我儿就是见鬼了!”李氏反驳道,“那鬼谁也见不着,只有我儿见着了,白花花飘来飘去……”
“大夫,我真的见到了,我们每晚都会聊天。”冯安着急道。
他就像一个突然发现自己拥有异能的中二少年,急于证明自己的特殊。
李氏怀疑:“大夫,你不会不想负责任,所以才这么说吧。”
冯安扯了扯她:“娘,别这么说……”
“这样吧,我给你个平安符,戴在身上,人鬼不侵。”枕书递过去一个平安符,倾身与他说了一句话。
徐意看着两人离开,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吓唬一个心疾病人,其心可诛!”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枕书沉了脸,“只是他们不该拿人命做赌。”
日落黄昏,林岁棠立在海棠树下,任由晚霞在他脸上肆意着墨,也不知在想什么。
“林岁棠~”枕书清冷的声线被故意夹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岁棠一听这个声调,立刻转身朝着反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他刚踏出两步,就见身前多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去哪儿?”枕书笑眯眯看着他。
林岁棠的视线警惕地从她手上划过,还好没有药……
「何事?」他负手问道。
“语清小师傅去追击邪道,临走前将他师弟托付给你,所以——”枕书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林岁棠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堂堂……还怕没人保护?」
“他是你亲戚,我只负责带人来,其他你自己决定。”枕书摊摊手。
「我亲戚?」林岁棠挑眉,「谁?」
“你妹夫——兰衡啊……”枕书伸手一指。
只见兰衡还站在院门处,目光迷离地望着海棠树下——
林岁棠之前站的位置。
“海棠影下,子规声里,立尽黄昏……”兰衡喃喃轻语,“美矣!”
枕书抽了抽嘴角,他不会是看上林岁棠了吧?
「有病。」林岁棠嫌弃地皱眉,转身离开。
没一会,他回转到枕书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妹夫。”
“哦。”枕书给路过的水碧使了个眼色,追上他道,“今日找你是另一桩事。”
「说。」
“我要水碧的身契。”
林岁棠奇怪地看她一眼,卖关子道:「可以——但你拿什么换?」
“你要什么?”枕书狐疑。
「玄门功法。」
“玄门功法?”枕书重复一遍,简直气笑了,“哼……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