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密林,一道黑影落下,邪修拍了拍手自得道:“什么蓬莱岛,能耐我何……额……”
话音未落,他的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痛,四肢冰凉,所有的力量朝着伤口处源源不断涌去,最后溢散在空中。
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贯穿腹部的桃木剑刃,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滑落在草地上。
方圆五步之内的绿意霎时枯萎。
“真脏。”枕书抽出桃木剑,冷声道。
邪修缓缓回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废了我?怎么会……我可是先天境!你怎么追得上我……”
“先天境?”枕书轻蔑道,“就你这一身不知打哪儿来的虚浮功力,十岁的我就能砍了你。”
若不是怕在城中误伤百姓,她何必跟这乌龟赛跑,慢悠悠坠在身后,逼他逃至此密林。
没想到,这人比她以为的还要弱。
“不可能……我的功力……我的功力呢……”他捂着自己的伤口,伸手想要抓住溢散的煞气。
然而丹田被废,他根本无法吸收,手心反被煞气侵蚀出道道伤口。
“三尺青锋,诸邪尽灭。”
枕书漠然地挥出一剑青色光芒,所过之处天地一清、煞气皆散。
“我的、我的……不要……”邪修努力抓着空中的煞气,然而注定没有结果。
“是谁派你来的,究竟有何目的?”枕书用剑抵着他问道,“老实交代,留你一命。”
“交代什么?不过区区凡人,想杀就杀了,还要经过你同意?”邪修狞笑道。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奋力扑来。
枕书眼皮也未掀,抬剑重重一拍:“你当庆幸,我不杀人。”
邪修直挺挺倒了下去,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红印。
“啧,我还没问呢……”枕书挠挠头,看来刑讯审问这种事也需要天赋啊。
枕书拖着邪修回到县衙时,发现公堂上又多跪了几个人,还有一个十三板着冰块脸站在一旁。
余大祥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明鉴,我自从被抓包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冯安了,绝对不是我吓死的。”
张氏医馆的张大夫也是喊冤:“草民冤枉!我只是让人监测几位病人的身体康复情况,以防万一,并无歹意啊……”
“嘭——”枕书将邪修一扔。
余大祥眼前一花,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邪修,大叫出声:“啊啊啊,血……血,死人了……”
“人没死。我们医者的手只救人,不杀人。”枕书慢条斯理地撕了张清洁符,缓缓说道。
刘知县问:“林少夫人,这人是?”
“杀人凶手,他身上的气息与冯安体内煞气的气息一致。”枕书拿出方才的追踪符,之间它主动朝着邪修附着上去。
“是你,你杀了我儿子!啊——”李氏疯了般扑上去。
刘知县一拍惊堂木:“肃静!堂下嫌犯速速招来,为何要杀害冯安?”
“杀他的人不是我,是你才对啊……神医大人。”邪修躺在地上笑道。
“什么!真是她医死的?就说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当什么大夫,这下害人了。”
“而且全都是她在说,我们根本辨别不出真假,这证据也不够啊。”
众人议论纷纷,对枕书尽是质疑不满。
“阿弥陀佛,不知贫僧可有资格作证?”
人群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语清穿过人海来到公堂。
他递上自己的名刺:“上清寺语清,见过大人。”
枕书与语清颔首致礼,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早在抓到邪修时,枕书就通知了他。
邪修事关重大,如果不为自证清白,她就将人直接交给语清了。
“竟然上清寺大师!!!”
一众目光齐齐变了,和看枕书时完全不同。
上清寺作为国寺,份量自然比隐世百年的蓬莱岛重得多。
“大师可是看见他杀人?”
“未曾。”语清走到冯安身前,仔细检查,“但我能看出他死于何故?确是死于煞气侵蚀,心口护心符无损,与心疾无关。”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莫要一错再错。”
“错?我没错!你们自诩正道,济世救人,那我就偏要杀人,你们救一个,我就杀一个!看看是你们玄医救得快,还是我们邪道杀得快哈哈哈哈……”邪修挣扎着起身,阴郁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