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那人也没再来过，许是也来过，只是她没瞧见罢了。

临近月底，慕歆身子愈发虚弱，有时睡意来了就是一天，有时又在屋子里抱着一幅画呆呆坐着，谁来也不搭理。

到后头林少禹也极少出门，每天都在院子里看着账目，陪着她。

“歆歆，去院子里晒会太阳好不好？”林少禹看着趴在窗户边的人，满心忧愁。

她盯着院子里的朱柿，木讷摇摇头，“哥哥，光让歆歆痛。”

林少禹心疼道，“好好，不出去，想吃什么？”

慕歆还是摇摇头，她什么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好像要把肚子里什么东西吐出来。

她指着肚子，“它不停在肚子里面动。”

林少禹伸过手，那软软肚皮上时不时有什么在动弹，他将手死死攥紧。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看着慕歆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轻轻把慕歆抱在怀里，像个瓷娃娃一样护着，“不怕不怕，哥哥想办法，歆歆马上就能好了。”

慕歆在他怀里渐渐睡去，肚子里那东西也渐渐消停了，林少禹盯着肚子，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来福，去准备一下，就今晚吧！”

朱柿和赤霄对视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

今晚有动作了，赤霄尾随其后。

朱柿走进屋里，虽呆了这么久，这屋子她还是第一次进。

比起整个府邸大手笔的装饰，这里说不上多要好，都是些小孩子的东西，屋子里每一样都是慕歆喜欢的玩意，错落有致，应有尽有。

他是真的很疼她。

一张屏风隔开，旁边是个书房，里面只放了笔墨和满墙壁的画卷，地面散落七七八八没有涂鸦完的作品。

画工拙劣，但不难分辨，满屋无一不是画的蝴蝶。

朱柿心弦悸动想到凤蝶。

是不是这才是她，舍了命要的那个人？

肚子里那个东西又开始躁动，啃食着她的五脏六腑，慕歆疼的满头大汗，睡得极不安稳。

朱柿输了一道灵力，毫无作用，只得给她服了一颗丹药，才平缓下来。

但也只是暂时性压制。

她看了眼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天门移位，命数，已尽。

...

是夜将至。

两人隐身走在林少禹身后，后还有一人拖着一个麻布口袋。

赤霄双臂交叉，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寸步跟着好没意思，都抓人了，还不动手？”

朱柿慢道，“再等等，牧隅城丢的人不少，看看其他人在哪。”

“反正你是别指望他们是活的了。”他满不在乎的摊手。

过了几道门，往府里面偏远处走去，到了一座落锁的门前才停下，福伯上前打开门锁，等两人进了门左右观察后才关上。

林少禹在壁格前面瓶子上一转，暗处的门打开了，通往地下，他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慢慢点亮两侧的灯。

地下是按照一个小型牢房建造的，可惜的是，并没有活人。

赤霄转了一遭，里面血迹斑斑，浓郁的气息确实是犯罪现场。

两人也不再隐藏。

林少禹见到她也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是后面福伯吓得不轻。

他冷冷的站出来质问，“是她派你来的么？她肚子里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给她拿出来！”

朱柿摇摇头，“我不是口中的那个她，牧隅城一直有人失踪，我不过是前来调查罢了。”

她看了眼他后面的袋子，手一捏就到了面前。

赤霄受不了了磨磨蹭蹭，无奈道，“证据确凿，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别那么多话行不行？”

朱柿一巴掌舞他脑门上，“修士是不能杀凡人的。”

看着林少禹又道，“你自己去衙门伏法，还是我现在带你去？”

他冷笑一声，划出袖中刀，转身抵在福伯胸前，“我可不能死，死了她怎么办。”

福伯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刀口划破他的衣服。他拖着他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赤霄想施法将他定住，朱柿按住赤霄的手，对着林少禹道，“没用的，慕歆气数尽了，那肚子里的东西已经要了她的命。我将那东西封在她肚子里，估计还没有爬出来，现在去或许还能见上一面。”